法见客,负责照料他的家母更是气到了极点,所以也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牵扯。」
我想起小谷提过吃了闭门羹的事,不过倒是第一次听说富泽博曾经因此病倒,可想而知他的打击有多大。
「没有报警吗……?」
「没有,不过我想家母当时有此打算。后来筱川先生……也就是你的爷爷就来拜访了。他说是杉尾先生介绍他来的。」
「您的父母亲当时愿意见我爷爷吗?」
我现在才想到,筱川圣司对于这家人而言,只是一个没见过面也不认识的旧书店老板,而且还是嫌犯的朋友,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想与他谈话。
二开始家父连见都不想见,是负责接待的我拜托筱川先生帮忙找回家父的书,还有洗刷众人的清白。」
我们再度凝视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四十七年前与现在,委托文现里亚古书堂进行调查的人都是她。
「您为什么愿意委托我爷爷呢?」
栞子小姐问。
「因为我觉得他值得信赖。他虽然寡言沉默,不过一谈到旧书,立刻就会聊起许多事情……而且我觉得他是个有强烈正义感的人。他经常说:『旧书在人们的手上流转著。守护人与旧书之间的连结,是我的原则。』」
我忍不住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子。这席话与她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很类似——从一个人手里流转到另一个人手上的书,都拥有书本身自己的故事。她虽然提过自己在爷爷生前鲜少与他说话,不过还是有些东西继承下来了。
「后来,家父渐渐能够信任筱川先生,我想最后应该是有感谢他,因为他为我们找回了那本《越级申诉》。」
正义感那么强烈的人,怎么会不揭开真相就结案呢?我还是很在意。既然要守护人与旧书之间的连结,也应该要好好珍惜人与人之间因旧书而产生的连结吧。
走廊上响起吱嘎声。我们转向声音的出处。穿著防寒运动上衣的小个子老人,身子靠著扶手走了过来。虽然他的外貌因为年纪增长而改变,不过他的眼睛四周依然能够找到照片中那个人的影子。
「爸。」
富泽纪子上前去想要搀扶他,父亲却举手阻止。
「那位是筱川栞子小姐,她是筱川圣司先生的孙女,文现里亚古书堂现在是由她经营。旁边那位是店员五浦先生。」
即使介绍了我们,富泽博还是没有打算拾起头。
「我不是说了不准靠近书库吗?」
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很沙哑,不过说话语气很坚定。
「你们请回吧。」
他似乎只是为了说这句话,才特地从房里出来,并没有打算与栞子小姐谈话。富泽纪子的嘴唇微微颤抖。
「别说这种话,他们是我的客人。」
「这里是我家……我不记得自己请了客人。」
「可是,爸,你也很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吧?到底是谁因为什么原因偷了那本书……」
老人凝视著地板上一点动也不动,那个不带半点感情的视线与那张照片上的笑容未免相差太多。最后,他缓缓转回刚才走过来的方向。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知道了又如何?」
他像在呻吟般喃喃说道。从我的角度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事到如今,遭到背叛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富泽博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我们没有叫住他,只是目送他驼背的身影远去。
「让你们感到不愉快,真的很抱歉。」
富泽纪子向我们道歉。我们关上书库外门后回到客厅,老人再度躲进书房里。
「家母过世之后,家父变得愈来愈固执。很久以前……在这个家里还有许多人进出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说那种话。」
改变的契机一定就是四十七年前的那起事件了。我想起小谷那张严肃的脸,或许与此相关的人全都因此而改变了。
「虽然家父那样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继续调查,因为我想知道答案。当然也希望你们别对外透露会造成他人困扰的内容,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揭露某个人的罪状或追究责任。」
「我明白了。我也想知道我爷爷当时做了什么。」
栞子小姐回答。这起事件与筱川圣司——过去的文现里亚古书堂有关,所以对她来说,并非事不关己。
「那么,有几件事情我想再次确认一下……《越级申诉》是在一九六四年的七月到八月之间遭窃。这段时间能够进入书库的人,只有您的父亲、田中先生、小谷先生、杉尾先生……以及负责打扫书库的您母亲五位,是吗?」
富泽纪子点头。除了这个家的成员之外,嫌犯果然就是那三个人。栞子小姐继续说:
「浪漫奇想会的成员们几乎都是空手进入书库,只有田中先生会带著纸进去,那是什么样的纸呢?」
「很普通的纸。稍微大张、素色的……上面潦草地写了许多内容,不过我看不懂。」
「不准使用笔记本吗?」
「有家母把关,所以准许带进去的东西很少。不过,只带一张纸,也很难站著写笔记,所以后来他带著便条夹……就是现在所说的夹纸板进去。他后来一直都有使用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我也知道,一如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