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的。带走了签名签却没带走书帙,我想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书帙无法夹进两块板子里。他恐怕是将包括封面在内的所有书页带出去之后,再以新线重新装订。」
栞子小姐看著仍然遮著嘴巴的富泽纪子,一边继续说明:
「我爷爷送还《越级申诉》的时候,你觉得那本书看起来变乾净了,我想就是换了新线的缘故吧。但是这本书的书背角落有以小布片补强,拆下书页的同时也必须拆掉小布片,如此一来,当然会留下拆过的痕迹。我想您的父亲就是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即使重新装订,也无法完全复原成原本的样子了。」
怪不得他会叹息说那本书毁了。不难理解为何父女两人对于同一本书的印象完全相反。
栞子小姐对于旧书的洞察力还是一样惊人——可是与平常相比,今天的她没什么精神。与前几天在这个家里聊《越级申诉》时兴奋的模样不同。
「可是就我所知,田中对老师的《越级申诉》没有多大兴趣。稀有书之中,他喜欢的也是其他……更能够感受到作家个性的签名书之类的。」
「……对《越级申诉》感兴趣的人也许不是田中先生。这件事还涉及到其他人,田中先生很可能是遵从那个人的指示行动。」
粱子小姐再度拿起分成两片的夹纸板。
「这是我向鹤代阿姨……久我山鹤代女士借来的东西。」
「我刚刚就注意到了。」
富泽纪子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原本把这个藏起来,可是鹤代说想要,我又怕家父或家母发现后会把它丢掉,所以给了鹤代……难道这件事也与她有关吗?」
久我山鹤代在那段时期的确也经常出入富泽家,而且还在事件发生后,把足以当成证据的东西带回家,不能说没有嫌疑。
「我想不是。如果真是这样,她没有必要留著可以当成犯罪证据的物品,也不可能拿给我们看。」
听到栞子小姐的冷静回答,富泽纪子松了一口气。反倒是我心中冒出疑问——既然如此,究竟是受谁指使呢?
「鹤代阿姨把夹纸板带回家,是因为她父亲的指示。他或许是担心田中先生留在这个家里忘记带走的东西会成为证据,所以要她拿回家。」
我在脑子里整理想法。
「意思也就是说……《越级申诉》是久我山书房的老板和田中嘉雄联手偷走的吗?」
「恐怕就是如此。鹤代阿姨把夹纸板带回家后,久我山尚大先生也没有收下,很乾脆地就把它给了女儿。因为收回夹纸板已经是事件发生几个月之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人提起诉讼,他也就没有必要隐灭证据了。」
我突然对于「他对每个人都会亲切微笑」这句评语感觉有点恶心。栞子小姐所说的话如果是真的,这个人似乎是很可怕的人物。
「久我山书房啊。」
小谷苦涩地说道。他知道那家店。
「那家店经手的书品味不错,老板也很亲切,不过也有些不好听的传闻。听说他会向立场弱的人强行收购旧书、毫不留情。但我没想到他甚至会下手行窃……田中就是把《越级申诉》卖给了那个男人吗?」
「我认为就是这样。我爷爷过去也曾经在久我山先生底下工作,大概是因为如此,才能够找回那本书……」
说到后来,她愈来愈小声。怪了,如果是这样,筱川圣司替委托人找回旧书,却包庇前任雇主的犯罪行为,难道他所谓的正义感强烈、「守护人与旧书之间的连结」这个原则全都是骗人的?我不认为这种人能够获得其他人的众多信赖。
「但是……我还是搞不懂。」
小谷摸著下巴呻吟道:
「田中为什么要与久我山联手偷书?既然他必须瞒著我和杉尾,就表示应该有很严重的原因才是。」
「这部分我不清楚……也许是金钱纠纷……」
「不,不可能是钱。我之前也说过那个家伙经济无虞吧?如果是弱点被抓到还情有可原……但他是个洁身自爱的男人,不喝酒也不玩女人,对赌博也没兴趣,提到他的嗜好顶多就是收集旧书而已。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无法对人说的弱点。」
「我也不清楚……我想是有什么原因……」
栞子小姐回答得有气无力。我确信她在隐瞒些什么,因为即使没有证据,她应该还是能够提出假设。
我突然想起她刚剐没提到的事情,也就是久我山鹤代在横滨听到田中嘉雄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固然过分,但刻意隐瞒不说也太奇怪了。小谷的希望应该是「就算难以面对,也要知道真相」才是吧。
我死盯著那张被黑发包覆的侧脸。她应该注意到我的视线了,眼睛却不肯转过来。
最近这几天我很郁闷,不过她的样子也不太对劲,就是打从找久我山鹤代问话的那天起——应该说是听到田中那些话的时候开始。
(该怎么说呢,应该是地点选得不好。)
这句话该不会蕴含什么重大意义吧?四十七年前,小谷等人等待田中嘉雄的「地点」是五浦食堂。他们经常在那儿聚会,那儿的人也应该都认识他们。
「啊……」
我呻吟,全身失去力气,双手拄著茶几边缘。我应该要更早察觉的——栞子小姐为什么不清楚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我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我挺起胸膛,将双手摆在腿上,然后深深吸一口气。
「田中先生偷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