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我想要买回前阵子卖掉的杂志,我还是不忍心放手。」
「很抱歉,那些杂志昨天已经全数卖掉了。」
客人的脸色大变,手支着柜台,朝栞子小姐探出上半身。
「请告诉我是谁买了那些杂志,拜托你。」
她请求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栞子小姐原本也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很抱歉,恕我们无法提供详细资料,因为这事关客人的隐私。但是,如果您愿意告诉我们详情的话,我可以帮您去确认……那位买主是不是宫内女士您的丈夫。」
穿着雨衣的肩膀一下子泄了气。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店长的脸。
「你知道多少?」
「只有一些小事情……买下那些《彷书月刊》的人习惯看完后,在书背上画黑点做记号,他和您的年纪相差甚远……经常光临敝店,不过总是很低调。」
我想起弓着背看书的老先生身影,到现在我们仍然没听说他的名字。
「大概就是我丈夫。」
女士轻轻一笑。那个鲜明的表情与她的年纪不相符。
「你只知道这些?」
「不……还有宫内女士您把《彷书月刊》卖给各旧书店之后又买回去的原因。」
宫内多实子稍微睁大双眼。她大概没料到我们知道她在其他旧书店也做过同样事情吧。
「您卖杂志的那些旧书店,经手的书多半是您丈夫有兴趣的领域。如果您丈夫频频光顾那些旧书店也很正常……您为了与失踪的丈夫取得联系,于是将杂志卖给那些旧书店。」
我听不懂意思,不过宫内女士只是默默听着。栞子小姐继续说:
「您大概是从谁那儿听说丈夫出现在这一带的旧书店吧。一开始您应该直接询问过店家,但没有一家旧书店会轻易告知客人隐私……因此,您把丈夫的藏书《彷书月刊》拿出来卖。
这些杂志很薄,又是骑马钉装订,而且只要几十本过期杂志摆在一起,书背上的黑点记号就会相当醒目。您认为只要丈夫注意到,或许就会买下……对吗?」
「……是的。」
宫内多实子点点头。两人都了解彼此的意思,只有我完全听不懂。没办法,我只好开口:
「不好意思……请问,您丈夫买下后,您又能怎样呢?」
两位女性面面相觊,负责替我解释的人是栞子小姐。
「那些《彷书月刊》上充满了写给丈夫的讯息,希望他联络宫内女士的住处。」
「咦?写在哪里?」
栞子小姐打开摆在柜台上的帐本,拿出一张收购单给我看。那是宫内多实子上礼拜在这家店里写下的收购单。栞子小姐以食指指着地址橱,上头写着:东京都大田区矢口——
「这怎么了吗?」
「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到……最靠近这个地址的车站,就是东急多摩川线的武藏新田。」
我惊叫出声。那个「新田」的涂鸦,原来不是人名,而是站名。表达的意思是——我住在武藏新田附近。
「也就是说,这是宫内女士后来才写上的吗?」
「是的。她在所有打勾的页面部写上『新田』,是因为不晓得丈夫会打开哪一期的哪一页。自己的杂志上有妻子写的字,做丈夫的应该一看就会明白意思。」
「……我现在的住处是和丈夫刚结婚时买的公寓。对于丈夫来说也是充满回忆的地方。」
宫内多实子帮忙补充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昨天那位老先生拿来卖的书上没有「新田」的涂鸦了。但是,光是这样我还是不明白。
「可是,为什么必须采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呢?应该有更确实的方法……」
「不,我想很困难。」
栞子小姐说。
「不但不清楚本名与来历,除了知道经常出现在某家旧书店之外,根本没办法和一个失踪的人确实取得联系。因此为了增加丈夫注意到的机会,她才会反覆在各家旧书店卖书又买回。」
原来如此——我心想。那位老先生光顾文现里亚的日子并不固定,所以其他店也一样吧。
这位女士大概是以连一根稻草也要抓住的心情来尝试这样的买卖——然后,这里有人正确看出了她的意图,主动协助。
「全都说对了。简直就像是我自己在说明一样。」
说完,宫内多实子苦笑。
「我早有心理准备不会那么容易找到。毕竟我丈夫是个聪明又谨慎的人……但是,我因为喜欢他重情义这点,才想和他结婚。我一直很信任他,包括他的缺点在内。旁人曾经因为他离过婚和他年纪的关系反对我们结婚,但是我不顾一切坚持要和他在一起。我们原本是两个人一起经营公司,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我心中反覆着这句话。这与那位老先生不再经营公司、搬到这一带居住的时间点正好吻合。
「他的嗜好只有收集书,除此之外几乎不花钱,所以我也很放心。因此当我知道他挪用公款时,我很惊讶,他一共挪用了将近五千万日圆。」
「五千万……」
我也忍不住开口。这种金额我只在纸上看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