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好。」
我也打招呼。我还在考虑该从哪个部分问起,田边邦代已经拍拍儿子的肩膀。
「和弘,可以了。谢谢你帮我拿行李……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们两个好好保重喔。」
和弘轻轻点头,稍微迟疑了一下,对着她说:
「阿姨,你也要保重。」
他也对我们致意后,小跑步穿过车道,朝八幡宫的方向走去。他似乎不是要往车站,而是要回雪之下的房子。
(……阿姨?)
我的脑袋一团乱。我没有听错。刚才那个人的确叫她阿姨,而不是妈。也就是说,该不会——
「来城庆子女士。」
栞子小姐总算开口。她仍在喘气。
「能不能找个地方……稍微聊聊呢?」
「……也好。」
直到刚才我们称为田边邦代的女士——来城庆子点点头。
「去小町通的咖啡厅好吗?不过这个时候,店里也许很多人。」
7
我们照着来城庆子的提议,进入小町通底端的老咖啡厅。店里虽然人很多,不过还没有客满,我们很快就被领到能够看见中庭的位子前。
「我以前偶尔会和明先生一块儿来这里……这家店很久了。」
点完餐后,来城庆子说。她的声音偏低,有点沙哑。这才是她真正的声音吧。不只是服装,外貌和冷静沉着的说话方式,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
「坐轮椅的女性是您的妹妹吧?」
栞子小姐问。
「对。她才是真正的田边邦代。我们俩姊妹互换身分,连发型和服装也改变了。」
「……她的病或伤呢?」
「那些都是真的。提到对方的情况时,我们说的几乎都是真实情况。因为这样演起来比较轻松……妹妹拚命工作让孩子念到大学,等到孩子一独立就生病了。这件事情发生在半年前,我当时在宫城住了一小段时间照顾她。」
我想起鹿山义彦的话——律师上门拜访来城庆子,她都不在。原来不是因为自己住院,而是去照顾生病的亲人。听说双亲都过世的姊妹两人,没有其他亲戚。
「好不容易出院了,这回却遇上大地震而受伤……于是我开始在自己家里照顾她。她的身体那个状况,对于这次的事情却一句话也没问,全力帮助我。她从以前就很可靠。」
她望着远方的眼神和那位坐轮椅的女士很相似。不对,也许是那位女士模仿这个人也说不定。也就是说她开始在鎌仓生活还不到一个月。我明白栞子小姐刚才问断电器位置的理由了。
如果真的在那栋房子里住过几十年的话,当然会知道断电器在哪里。
「可是你为什么会发现?我们两个一直觉得自己装得有模有样呢。」
「刚开始我没有怀疑……不过,我们第一次碰面那天,一进入那个起居室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来城庆子睁大了双眼,在旁边聆听的我也一样惊讶。这些事情我第一次听到。
「这么早就发现了?为什么?」
「您匆忙收拾摆在桌上的〈孤岛之鬼〉初版书和蕾丝缟织工具后,曾经把书递给另一位女士。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那样做。」
「什么意思?」
「那张桌子空了一张椅子的空位,亦即那是固定容纳轮椅的空间。如果原本在那儿看书的人把书摆在桌上,暂时离开座位……只要回到同样位子上的话,书应该仍然摆在她面前的桌上才对,没有必要多个人特地拿给她。」
「……你说得没错。」
来城庆子想起当时的情况,点点头。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书的人是我。妹妹当时原本在编织蕾丝。因为她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所以会自己编各式各样的东西……像是电话罩子等等。还有呢?」
「再来就是提到关于地震的事情时。」
栞子小姐流畅地继续说:
「另一位女士说过『我那时很害怕,静悄悄的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那栋房子里的电话是转盘式的旧型黑色电话。那种电话只靠电话线供应的电力就足以通话,停电时,电话依然会响才对……妹妹和外甥曾经打过好几通电话给您,确认您是否平安,她却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我觉得不太自然。
现在想想,她说的那句话应该是指待在宫城县的时候自己的经历。而来城女士您则是用那个黑色电话联络上人在东京的外甥,他才骑着摩托车赶回老家救出母亲……我没说错吧?」
来城庆子微笑。
「大致上都对了。我家也有书柜倒下,不过我没有被压在底下……虽然差一点就压到了。」
我专心听着栞子小姐的说明。我们明明见到、听到同样的内容,为什么我却全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洞察力总是让我很惊讶。
「仔细想想,与这次事件有关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一位从以前就和您认识了。唯一的例外就是一人书房的井上先生,不过您们直接碰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以互换身分的所有条件万事具备。
最关键的破绽则是《江川兰子》。我也是直到刚刚才注意到……您把书放回书架上,却不是放回大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