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文现里亚古书堂反而没有。
「那么,对方也经常到店里来吧?」
雪之下是鎌仓的地名,就是鹤冈八幡宫所在的地区。距我们书店不远。
「我也不清楚……也有客人主要是靠型录采购,所以……啊,找到了。」
她从抽屉深处拿出一本厚厚的黑色皮革笔记本。
「那是什么?」
在柜台另一侧的我凑近看。那本笔记本做工扎实,与帐本没两样,看来历史悠久,四个边角都已经褪色了。
「这是唐里以前使用的顾客名册。现在客户资料都用电脑保存,以前全都写在这里。」
栞子一边说,一边翻开名册。里头以比想像中更小的字迹记录着地址、姓氏。页面根据日文的五十音区分,不过可能是预计会写满,所以还留下不少空白处。也有不少名字被划掉——大概是不晓得搬家后的新地址,或已经过世了。
她翻到「Ki」开头的人名页面,纤细的手指依序滑过每个名字。但是哪儿都找不到「来城庆子」这个名字。
「怪了。」
她翻回前面几页,再度确认名字。
「……会不会是结婚改姓?」
「不……我想应该是单身。根据她妹妹的说法,她从满二十岁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住。上个月受伤后,妹妹才搬过去照顾……啊!」
「怎么了?」
「你看这里。」
她手指着前一页以「愿」开头的其中一个名字——「鹿山明」。地址是鎌仓市雪之下六丁目。门牌号码后面写着「来城庆子女士」。
「我想应该是这一位。」
「这位叫鹿山的人是谁呢?」
「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果名册正确的话,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住在来城女士的房子里。」
「可是,对方不是说她一个人住?」
「也许只是妹妹不知情……」
尽管如此,奇怪的地方还是很奇怪。经常利用型录买书的客人姓名,为什么没有好好写在顾客名册上?
「这是母亲的字迹。写下这个地址和名字的人是母亲。」
一阵沉默。
情况果然很诡异。委托的内容不清楚,鹿山这号人物的存在也很神秘——筱川智惠子也时不时地冒出来。
「你觉得这件委托与你母亲来访之间有关吗?」
我问。
「我还说不准。我觉得时机太凑巧,不过母亲是对旧书非常敏锐的人……也许只是巧合。」
「你要去见这个人吗?」
「要去。」
她回答得意外坚决。
「如果母亲有什么行动的话,我更不能够放手……我们已经约好明天下午过去拜访。」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不管怎么说,筱川智惠子这个人毕竟会为了收购旧书使出胁迫手段。光是昨天的会面,我就明白栞子小姐的不安了。
「然后,呃……如果大辅先生方便的话……可以……」
她垂下双眼,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下子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啊,我陪你一起去吧。当然。因为要开车嘛。」
「咦,真的吗?」
「我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了。正好明天是公休日,我也没有其他计划。」
她眨了眨眼睛,彷佛要说什么,一直凝视着我。
「谢谢你。改天我一定会好好道谢……就这么说定了。」
听到她交心般压低声音这么说,我咽了咽口水。她刚刚在二楼也说了同样的话。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些话需要鼓起勇气才能说出口,表示我可以有些期待吗?
「啊,好……」
我的声音差点背叛我。我假装咳嗽,无法开口问她要用什么方式道谢。总之那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事。
「话说回来,那个『特殊谘询』是什么……?那位妹妹什么也没说吗?」
「没有提到具体内容……我只问出对方要委托的是哪位作家的旧书而已。」
「哪位?」
栞子小姐的视线突然变得很飘渺。大概是她有特殊情感的作家之一吧。
「听说是乱步。」
「乱步……?」
我忍不住在口中复诵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我也听过。
「是的。」
她点头。
「江户川乱步。」
3
隔天是大晴天,天气突然变暖和了。
位在圆觉寺前,北鎌仓车站临时票口旁的樱花树也不知不觉半开了。我和栞子小姐共乘的小厢型车看准了走出车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