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他向妻子低头道歉。圾口忍皱起眉头,抱起手臂。可能是因为娃娃脸的缘故,她和愁容很不配,过了不久,她带着一如往常的高亢声音说道:
「小昌,我不知道。」
又回到了之前的称呼。这次圾口并没有反驳。
「……不知道什么?」
「结果,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把书卖掉呢?」
「刚才也解释过了,我已经无法阅读。书就是为了让人阅读才存在的,与其丢掉,还不如转手给其他人比较好……」
「我来读不就好了?我读出声音来。」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面对着哑口无言的坂口,她接着说:
「那是对小昌你来说很重要的书对吧!我每天读给你听。因为没有朗读过,一定会唸得很差劲,不过,这样就可以不用卖书了吧!」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道:
「就算有什么难以殷齿的事都无所谓啦。不管你的眼睛看不看得见,我一定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我就会在听得见你声音的地方……因为,那样绝对会比较开心。」
坂口像雕像般沉默不语,不久,嘴角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我知道了,谢谢妳!」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篠川小姐的身边靠近。
「对不起,我不打算卖那本书了。可以还给我吗?」
篠川小姐深深地点了点头,将《逻辑学入门》交到圾口的手上。
「当然可以,这就还给你,请收下!」
拿到文库本的坂口回到妻子的身边说道:
「在妳上班前还有时间吗?我想找个地方谈一下今后的事。」
「思,没问题喔!」
如此回答后,坂口忍站了起来。我在内心松了一口气,似乎在泄漏圾口的前科之前,事惰就圆满解决了。打从注意到坂口的视力开始,篠川小姐的心里一定就盘算着要把事情引导成这样的结果吧。
是否要将过去的事情全盘托出,就由圾口自己今后慢慢花时间去决定吧!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当坂口突然开口时,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戚慨之中。他的妻子抬头注视着丈夫问道:
「什么事?」
「我有前科。」
「咦!」
发出惊叫声的人并非圾口忍,而是我和篠川小姐,好不容易没有让前科的事曝光,为什么要自己抖出来呢?
「出家的事并非事实,我二十岁的时候被工作的工厂解僱,连明天是否有饭吃都成问题……那时我开始想着只要能获得一大笔钱,让生活不愁吃穿,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不择手段去做,因此就从朋友家中偷走汽车和猎枪,抢劫了附近的银行。当然马上就被逮捕了。」
就像报导新闻一样,坂口若无其事地淡淡道出自己的前科。忍则是张开嘴巴注视着自己的丈夫。接着,圾口指着自己的眼角伤痕说:
「这个伤痕就是当时留下的……一直瞒着妳、欺骗妳,我很抱歉。」
坂口深深地低下头。虽然不知他的表情为何,不过,可以清楚看出他的背在颤抖着。连在一旁的我们都紧张到手心冒汗,这是一段重达二十年的深情告解。
他的妻子叹了一口气,由下往上注视着丈夫的脸。最后,打破漫长沉默的人是圾口忍。
「真讨厌,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我还以为要说什么事呢。」
接着,她挽起了丈夫的手臂。
「我早就知道了啊,那件事。」
「咦?」
我和篠川小姐又再度惊叫出声,从剐才开始就不断被这对夫妻吓到。
「妳早就知道了吗……?」
坂口抬起眼询问。
「思,只要不是笨蛋就会知道啊!」
她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对丈夫一笑:
「我不是笨蛋吧?所以啊,我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啊,这也是三段论法?」
「啊,是的……就是如此。」
他们两人转向我们点了个头,然后手挽手离开了病房。
「……和妳结婚真是正确的选择。」
最后只听见坂口口中传来这句低喃,房门再度关了起来。
圾口夫妇离开后,感觉病房变得异常宽广,就像暴风雨过后一样。
「……不知道坂口太太是从何时知道的呢?」
我喃喃问道。或许一起生活之后就知道了也说不定,不过,应该是有什么契机才发现的吧。但此时篠川小姐却摇了摇头说:
「不,她之前应该不知道。」
「咦?可是她说早就知道了啊!」
「如果真的早就知道,就不会随便跟我们谈论她丈夫的过去,谈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