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呼她至少大半年,搞不好还会拍下照片分送给所有亲戚。
(我、我得快点换回制服……!)
虽然她这么打算,但是没有时间了,纱惠的脚步声已经不远了。
慌得六神无主的多惠突然想到,如果房间一片漆黑就不会被看见了!于是她急忙去拉日式木框灯罩垂下的拉绳,关掉电灯。可是仔细想想,纸门一打开,走廊的灯光就会照进来,所以这一招根本没有用。
(哇!哇!该、该、该怎么办啦……!?)
多惠像只受惊的狗不停打转,还踩到刚才搬出来的棉被,差点滑倒,这却令她想出了起死回生的点子。她拖著棉被冲进壁橱,把棉被裹在身上,从内侧关上壁橱纸门。这招叫做龟缩战术。
紧接著她就听见房间纸门拉开的声音。
「……姊姊?」
多惠听见纱惠的声音……
「快走开!」
如同恐怖电影里被袭击的角色,多惠在壁橱里叫道。
「……你……你在壁橱里做什么?房间还乌漆抹黑的……」
「我、我在玩游戏啦!暗一点比较有气氛!别管我!」
纱惠听了之后就喃喃地说著「好阴沉」,她似乎真的被多惠的举动吓到了。
就算被她投以异样眼光,也比被她嘲笑「嘿!啦啦队女孩!内裤露出来啰!」要来得好。
她抱定主意躲在壁橱里,等待敌人死心离去。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说啊……」
「走开啦!我又不是偷偷玩付费游戏!别再烦我了!」
「不是啦……我是要说,你这样真的太阴沉了。姊姊的个性和外表都太阴沉了,再不改一下就糟糕了喔。明年我也要进南高,我可不希望连我都被看成阴沉的人。」
在国中就参加过县运赛剑道比赛的纱惠抱怨著……
所幸她还是关上纸门离开了。
……『个性和外表都太阴沉了』……『再不改一下就糟糕了喔』……
多惠自己当然也很清楚。
她个性阴沉,胆小懦弱,又因太爱钻牛角尖以致很难交到朋友。她觉得外表太突出才会被欺负,所以从来不穿华丽耀眼的衣服或首饰,这件啦啦队服是她懂事以来穿过最亮眼的一件衣服。
多惠在壁橱里把脸埋在枕头上……哭得连耳朵都红了。
她对自己深深地感到羞耻,压抑著声音哭了。
呜……呜……呜……就像幽灵一样。但是……
(我……我怎么可能改变嘛……!)
改变个性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明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想要改掉维持多年的习惯还是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她需要强大的力量。
但是多惠没有这种力量。
她只是个弱女子。
……就在此时。
像一只缩在土里的毛虫,在壁橱里卷成一团的多惠听见脑海中有个声音。
字句很不流畅,但是很动听。那是她最喜欢的声音。
『啦啦队可以让不开朗的人也变得开朗。』
珍妮佛……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自己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还会失去唯一的朋友、重要的珍妮佛。这都是因为啦啦队社。
多惠穿著这个可恶啦啦队社的制服,按著肿起的脚踝,思索著今后该怎么做。
脸色就像纱惠说的那么阴沉。
星期五。
啦啦队社似乎每天都要练习,今天放学后在花圃还是没有看到珍妮佛。
从烹饪教室窗户看到的玫瑰花苞长大了很多,应该快要开花了。
可是,自己只能一个人在这里赏花。
她本来还希望今后都能和珍妮佛一起开心地赏花。
……不,绝对不能这样。她要紧紧地抓住这段快要失去的友情。
多惠走向第三体育馆。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还没和珍妮佛说过话。
所以现在得先跟她和好。
前天多惠在壁橱里如此下定决心……但是昨天她一直鼓不起勇气,所以才拖到今天。
(我今天一定要向珍妮佛道歉。后来我们都没见过面……)
多惠的手上提著纸袋,里面装著她上次带回家的啦啦队服。这个纸袋有点小,CHEERS的深红色制服都露出来了,但是她家没有更大的纸袋,只好将就著用。
多惠的心中一再浮现想要逃走的冲动,但是为了见到珍妮佛,她还是鼓起勇气来到了第三体育馆。
今天体育馆里也可以听见啦啦队社练习的声音,多惠畏惧地躲在门外偷看。
里面好像没有顾问老师或教练,但她看到了穿著制服担任教练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