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仆不放心只靠八咫你讨伐魔王军。但又不能只由仆、八咫与德基烈三人突围强攻魔王军。这么一想,答案就简单了。」
「……咦,阿斯塔蒂你打算自己取导师性命吗?」
「不,仆可不认为以你的神蚀现象十成力量都无法解决的对手,凭仆能杀得死。简而言之,只要削减魔王军方的敌人就行了。魔王军真正危险的不是有点力量的众喽啰,而是实力异于常人的三强。」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八咫似乎恍然大悟,点点头;阿斯塔蒂回以微笑,打开会议室的门。
天色比起进会议室时似乎暗了些,逐渐西斜的赤日光线射进房里。
「对……我要除掉『车轮』。以两年前的那一战判断,仆与那人的适性不差,至少比八咫好些。」
「我可不想对付『车轮』。咦,可是等一下。」
「嗯?」
阿斯塔蒂以为该说的都说了,正要离开,却被八咫叫住。
他偏偏头,不知道是什么事,接著八咫的低喃滑入他的耳里:
「你要是真的走了,我的工作就──」
「与仆何干。」
不等八咫把话说完,阿斯塔蒂就用力把门关上。
「……真是,要等仆不在才肯好好工作,这个部下真教人头痛。」
阿斯塔蒂叹口气,走在走廊上。
不这样略为强硬地塞给八咫,她是不会动的。
明明只要动起来,就比任何人都有才干。
「好了,仆也许久未上战场了……就让仆好好享受一下吧,魔界之人啊。」
让你们见识一下世界最强战斗者集团的领袖之力吧。
†
取回强制抹消的意识,脱离被迫守门的那座塔以来,感觉起来约莫过了一个月。
酒吞下定决心云游四方,离开了贾波内,途经公国附近,在帝国起了一场纠纷,顺便又在教国再起一场纠纷,本来正在享受旅途乐趣,现在却躺在床上忙著数天花板的污渍。
「……三个,怎么数都是三个。混帐,就不能增增减减一下,多少给我点类似兴奋期待感的什么东西吗,无聊得快死了……!」
酒吞面黄肌瘦。
这是因为这个男人,几天来都躺在床上当摆饰。
在旅途中,或者应该说在那趟教国行的最后,他向人称「导师」,魔王军实质上的No.3找碴,代价是几乎所有魔力全被夺走。正面承受到连回复都受影响的攻击,结果就是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漂流到一个陌生的土地。
而他在这陌生土地被人抬到床上,还能勉强活到今天,又是因为一个大有问题的理由。
叩叩,一阵客气的敲门声传来。
「你醒了吗──?」
接著是听起来恰到好处的女高音嗓门。
「我的心要到何时才能清醒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身体还好吗,差不多能走动了吧?」
那人以带点傻眼的口吻回答酒吞的胡言乱语,打开木门走了进来。
少女全身穿著就酒吞所知像是运动服的松垮垮灰色衣裤,关心地偏著头,把托盘放在床边桌上,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撩开桃红色秀发,解释托盘上的汤、面包与炒肉料理。
「大概就这样,有不爱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不过你好像也没吃过?」
「是啦,毕竟我第一次来地底嘛。」
「我是不知道比起地表怎么样,不过地底也挺好玩的喔。」
「满想观光个一次的。」
「……那定居呢?」
「就跟你说不想了。」
酒吞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比昨天有力量多了。大概是导师薇若婕施展的魔导──混沌冥月(Zable Fahr)造成的后遗症快消退了。
或许眼前的少女已经看穿了这一点。
「这样啊,不过你去外面看看,说不定会改变心意喔!咒你爱上这块土地~!」
「我说你这小姐,不是不会用那类魔导吗?」
「……早知道就不说了,搞不好可以骗到你。」
「不要随口讲出这么吓人的话。」
酒吞先合掌说声「我开动了」然后享用少女亲手烹饪的早餐。
酒吞侧眼看见少女双手托著自己的脸颊,笑咪咪地看著他。酒吞已经有点了解她,知道她八成是在等料理的感想。
「是,美味如常。」
「干么讲得这么僵硬?」
「不是啦,感觉我好像没得选嘛。」
「哪有那样……」
「而且我如果打从心底表现出有多好吃,怕你会把我拖进地底当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