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方法的效果愈来愈差。亚沙子渐渐感到身体不适,失去食欲,经常烦躁不安,还会耳鸣。明明脑袋昏沉沉,晚上却睡不著。
「这是压力造成的,我们出去散散心吧。你想去哪里?」
亚沙子摇摇头,不想再出门。就算出去,又什么都没变化。
来加拿大满一周年时,她割腕自杀。照彦发现她倒在厨房里。
这形同一种发作。之后回想,她不敢相信当时的事是现实。
幸好伤口浅,性命没有大碍。之所以昏倒,是看到流出的血受惊吓。
「我请了假。」亚沙子醒来时,照彦坐在她身旁,开口:「公司特别通融准假,为期两周。我们回日本吧。」
3
暌违一年,女儿和女婿回国,亚沙子家热闹万分。嫁到千叶的姊姊,也带著姊夫一起回来。
亚沙子发现,好久没觉得这么痛快。不光是母亲为她准备的饭菜,而是长久以来,她都渴望能和别人说说笑笑。
所以,想到这次休假,结束又得回加拿大,明明才刚返国,她便感到忧郁。
「对了,她的肚子还没消息吗?」
父亲酒喝得比往常多,顶著红通通的脸望向照彦。亚沙子忍不住低下头。她并未告诉父母,照彦无意生小孩。
喏,再看看――每当出现须似的话题,照彦都会这么回应。即使对方大谈养儿育女的必男,他也只是微笑。
这一晚有些不同,他如此答道:
「是啊,差不多了。」
咦!亚沙子转头看他侧脸。
「嗯,孩子要趁早生比较好,你也三十多岁了啊。」
父亲满意地笑,又往照彦杯里猛倒酒。母亲和姊姊、姊夫,谈起要生的话头一
胎是女孩比较好,如果在加拿大出生算哪一国人,聊得好不热络。
唯独亚沙子暗自吃惊。以往照彦都极力避免这类话题。还是,许久没回来,在国内也待不久,就让父母开心一下?
「怎么啦,发什么呆?」
姊姊问起,亚沙子连忙加入话题。
「我明天要去山梨。」
亚沙子满心怀念地在房里铺垫被时,照彦忽然冒出一句。她抱著枕头望向照彦。
「山梨?」
他的故郷虽然在山梨,但应该已没有家人在那里。
「有点事。」照彦坐在她学生时代用的书桌前,把玩著生锈的削铅笔机回答。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名古屋探望你妈和你哥他们?」
「我知道。在那之前,我得先去山梨。」
「你一个人?」
「嗯。」
「找朋友?」
「啊……,算是吧,很久没见。」
「哦……」
亚沙子没再追问,但心里觉得奇怪。他的朋友几乎都在东京。
「我在那里住很久,不偶尔去拜访一下,别人会以为我很无情。」照彦乾咳一声。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亚沙子醒来,往旁边一看,照彦的被窝空荡荡。她没换衣服。一身睡衣直接下楼,只见他在楼梯底下打电话。
「我昨天回来的 嗯,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在她娘家,还是日本好。」
看样子,是打电话给朋友。
对了――他突然压低音量:
「想跟你谈孩子的事……我当然遵守了约定……嗯,今天碰个面,详情再谈……
你店里不会不方便吗?……四点去就没问题啊……好,我知道。」
照彦放下听筒,准备上楼时发现亚沙子,停下脚步。
「早,你在打电话?」
「嗯。」照彦点头, 一副在编籍口的样子。
「山梨的朋友?」
间隔片刻,他才回答。「是啊。幸一 ,清水幸一 。在当地开咖啡店的朋友。」
亚沙子在贺年卡上看过那个名字。除了是儿时玩伴之外,照彦没提起任何关于清水幸一的事,亚沙子自然没见过他。
「你今天要去找清水先生?」
「嗯,我确实打算去戊他。」照彦言词闪烁,从她旁边穿过,回到房间。
十一点过后,照彦出门。亚沙子送丈夫离开,母亲问起这时去山梨有什么事,她故作明理地解释,男人总有想单独回出生的故乡的时候。
然而,当她独自待在房间,仍忍下住担心。照彦为何突然决定一个人回故乡?
他在电话里说,想谈孩子的事。孩子的事,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昨晚的插曲。
她不敢问照彦对父亲说的是不是真话。除了怕他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