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过去从花园公馆去上班只需不到三十分钟,现在真是远了不少。
一想到今后每天这段时间都要花在通勤上,我的心情就很郁闷。不过,考虑到这份工作和其他平均水平工作的收入差距,已经足够合算了。我用这样的想法压抑自己的不满。
真不想像这样操控自己啊,总觉得这是在用金钱驯服人类本身的自由天性,是肮脏的做法。不过,恐怕这正是我所欠缺的吧。到头来,自由是无法带来什么的。
随后,我到达了目的站。我乘坐的那辆电车沿着线路继续奔行,终将经过我怀念的街道,那条花园公馆所在的、大家曾住在一起的街道。
时隔约莫两年,同我当初每日通勤时相比,站厅内的样子别无二致。搭乘完扶梯,从小商铺前走过,彼时的感情鲜明地复苏。那时我和真赤住在拥挤的房间里,从早到晚大脑都受着药物影响,每天都在生活与劳动的疲乏中度过。来到这检票口时,心中总是带着混沌而炽热的情感。相比之下,我现在心境非常宁静、平和,尽管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善。
伴着恍若隔世的感觉,我穿过检票口,踏上台阶,站在令人怀念的楼前。而后,我像曾经那样,对着大楼的玻璃整理发型和领带。这时,一阵感觉突如其来地涌现——马上就要重回那间办公室了——使我紧张起来。
我曾单方面丢下辞职信后走人,要是觉得能被轻易接纳,那想得也太美了。当时的同事肯定认为我没有责任心,心里十分不快。情况很棘手,但也没办法,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必须先把这些负面影响消除,之后才能重新上路。能为过去负责反而不是件坏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只要这样暂时加把劲,肯定可以取回之前的信赖,然后就又能像过去一样,拿到远超其他人月薪的报酬。在此之前,我必须将意志化为钢铁,覆盖在精神表面。
“好!”我小声给自己鼓劲,然后步入大堂。
搭乘电梯到达公司所在的楼层,员工们都已外出,楼宇静悄悄的。窥了一眼左侧内部的吸烟处,没有人在,只有一台看上去性能强劲的空气清新机在安静地运转。我还在的时候是没有它的,大概是新买的吧。
门上挂着令人怀念的公司铭牌,我打开门,进入事务所。布局同过去没有丝毫改变:长桌摆在那里,右手边则有两位员工正同一台A4黑白激光打印机鏖战。
他们脱了大衣,剩下衬衫,袖子卷到了肘部,在进一步拆分已卸下外壳的打印机,但似乎是对操作步骤不放心,正在四处检查。他们两人看上去都比我年长许多,不过会在激光打印机的这种程度陷入苦战,说明入职时间应该不长。
对面是主管的坐席,这个过去属于间户场主任的座位如今正被别人坐着。那个人应该是上野分部来的新井先生。实习期间我到上野分部出勤过几次,记得当时承蒙了他的照顾。进入公司前,他曾以职业乐手为目标,热情投身于乐队活动,有着奇妙的经历,一谈起音乐就会兴奋。
他电话正打到一半,在给对方做技术指示,另一端大概是给顾客上门维修的技师吧。察觉我来到了面前,他竖起一只手,摆出让我稍等片刻的手势。
“哎呀,好久不见,正等你呢。”电话结束后,新井先生爽朗地说道。
“好久不见,现在是您负责吗?”
“是呀,间户场主任去新成立的事务所了,前不久刚把这里交给我,忙得要命。听说你要回来,我高兴坏了。以后就靠你啦。”新井先生戳我的手肘,笑了一笑,然后又举起话筒:
“你来了,我给部长说一声。”
“要、要告诉部长吗?”
“是啊。哎,别紧张,没事的。”
最早我和柾木社长一同参加面试时的负责人,就是刚才提到的部长。他高挑的身材、威严的气质、以及不时显露出的暴脾气,使他成为全事务所最令人畏惧的角色。
尽管他不会无故发火,但如果事出有因,他会暴跳如雷,把犯错的员工斥责得泪眼汪汪,可怕极了。我们背地里怀疑他原来是不是混黑道的,对此还偷偷一本正经地议论过。
我曾以近乎失踪的方式辞职,恐怕也要为这件事被咆哮。不,以部长的性子,视情况甚至有可能动拳。哎,不过吃上一两拳倒没有大碍。别看现在这样,我以前可是运动员,有挨教练打的经验。挨揍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我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等待。很快,部长进入了房间。他是一个眼神锐利的人,面色严肃地看向我。
“哟,是水屋口吗。”
“是的,还请您再次多多关照,过去的事十分抱歉。”我低下头。
“哦,请多指教。”部长的态度出乎意料得温柔。他伸出右手,我便握住。
“我记得你是和三田同一批进来的吧。”
“是的。”
“他已经长进了不少,现在是这里的王牌,开着车麻利地完成任务。以前你更优秀,现在可要向他看齐。”
“我明白。”
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斥责,我内心松了一口气。部长微微一笑:
“你呀,肯定以为会被痛打一顿吧?这回饶了你,但没有第二次。”
他轻轻拍了我的肩,然后离开了房间。
随后,新井先生把我介绍给刚才的新员工。新来的两人比我年纪大,一位个子高,一位有点胖。他们知道我的名字,令我很惊讶。他们说前辈讲过,我在被派去当活祭的地方偶然修好了大型喷墨打印机。
“我还一直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胖的那位新员工笑道,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脸,闪着黄铜色的手表戴在手上。
介绍完毕,当天的事就结束了,但新井先生叫我和三田见一面,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