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空中飞人

不像异性,不会任她为所欲为。

  不知是不是得益于排便,我觉得身体状况安定了一些。尽管四肢依然使不上力,但只要静下心,痛苦已不再会给我精神的水面掀起波澜。说不定过两三个小时就能爬起来了。

  不知不觉中,客厅的谈笑声消失了。真赤他们应该是出门吃饭了吧。

  咦,刚才他们叫我一起去了吗?似乎叫了,又似乎没叫。明明是才发生的事,我却想不起来。我陷入思考,而文鸟开始啼鸣,仿佛是在刻意添乱。吵死了。我想让它闭嘴,它非但不停,反而叫得更尖、更歇斯底里。“啾啾啾啾啾”,它发疯一般唱着神经质的歌曲。

  迷糊了一段时间,醒来后舒畅多了。

  窗外已黑了下来。我口渴了,便走出房间,发现大家围了一圈,在暖风机前聊天说笑。鸳野在讲阿叠来自己打工的那家店闲逛时发生的故事。

  “叠泽哥回去之后,店长跑来一遍又一遍地问我‘那小伙人怎么样?’恶心死了,他绝对是个同性恋。”

  “啊?真的吗?”

  “没错,百分百的同性恋。接客的时候对待男女客人也是两套态度。”

  鸳野一本正经地强烈主张,阿叠和真赤则笑得打滚。方才的客人似乎已经离开了。看他和其他人关系挺近的,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喝完水,我意识到自己空着肚子。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到了凄凉的地步,只有角落一堆阿叠用的正片141。没办法,我只得合上冰箱门。

  不知什么时候,话题换了,开始聊起宇见户。他周末要来家里玩,我也听说了。这家伙最近完全痴迷上了一种叫5-MeO-DMT的药,到时候要和我们一起分享。鸳野为此兴奋得不得了。她对药没多少兴趣,但她喜欢宇见户。

  “你们觉得宇见户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和衣服呀?”她不安地向阿叠请教。

  “反正不喜欢大平头。”阿叠笑着回答。

  “那我是不是该买顶假发?”

  “你喜欢宇见户?他可是个龌龊大叔啊。”

  “他很纯粹嘛。”鸳野扭扭捏捏,羞涩地说道。

  没有食物,失望的我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半夜我被进来的真赤抱住,醒了一阵,之后一直睡到了早上。

  十三

  “你看,你看,这套房子好不好?租金不是很高,澡池和厕所也是分开的。虽然有点旧,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

  我已经困得实在受不了,真赤却不予体谅,将册子硬塞给我。真烦人,但也有我的不对。“哪天咱们离开这里,两个人生活吧”——约莫两天前,我说了这样的话。

  然而,现实地想一想就能明白,要是搬家,会产生一大笔押金、酬金、手续费、以及搬运行李的费用等各类开销。我们的财力承担得起吗?怎么可能。

  真赤应该也清楚。我们两人用的是同一个银行账户,之前她工作挣的钱也打了进去。看余额就知道,明显没有搬家的富余。非但如此,我们离贫困只有一步之遥。前一阵刷的不就是真赤母亲的卡嘛,虽说当时是为了买我想要的游戏。

  总而言之,搬家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她能无视这样的现实呢?就算她再年轻,也不可能不明事理。我虽然在金钱方面同样相当大手大脚,可她实在过度了。真赤越是开心地谈论新居的事、对眼前的现实熟视无睹,我越觉得面前的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无法沟通。啊,莫非这是恐怖的感觉?

  “瞧,位置也没问题,在三轩茶屋,你说过那里很不错。怎么样?”

  她就这么想和我单独住吗?还是说,她是想搬离这里吗?无论原因是哪个,都令我头大。尽管她笑容满面,我却不得不否决这个方案。

  确实,总有一天我们有必要从这里搬出去,但眼下是做不到的。所以,等日后条件齐备了再商量吧。再说了,不要在别人犯困的时候商量这些啊,笨蛋。

  听到我的话,真赤不高兴了,离开了房间。

  好像惹她生气了,但相比之下我的困意更严重。今天我只睡了两个小时。要说原因,是因为昨天去线下会一直喝到了早上。真赤没去,所以才那么精神。

  没多久,正当我快睡着的时候,真赤又回来了,把我敲了起来,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

  我的困倦、药的效力、再加上她的吵闹,三方面的压力逼得我发火:“不就是租个房子,有什么可说的!”真赤强烈反对。吵着吵着,她涨红了脸,开始用腿踹我。啊,竟敢动武。我以同样的力道回踢过去,她便踹得更狠。踢到最后我腻烦了,彻底不再理真赤。她大声哭了起来。

  哭累之后,真赤进入了梦乡。看见她香甜的睡相,我叹了口气。

  唉,我们两个对自己的情绪不加克制,简直和野兽一样。

  我们每天都像这样,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吵架声从外面肯定听得一清二楚。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住,其他朋友有一扇门之隔。我和真赤整天大吼大叫,阿叠估计不会在乎,可鸳野或许会为此烦恼。

  这是那个叫“互累症”142的讨厌现象。我与真赤的感情和精神共享了,以致化为一片泥潭,无法区分彼此,陷入了混乱。我必须做些什么。怎么才能恢复健全的关系呢?总之很麻烦,麻烦得要命。

  最近我们的性格也越来越相似了。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贴近,令人喘不过气来,不拉开一些距离几乎都难以呼吸。我留下熟睡中的真赤,换了衣服,穿好鞋,走出了家门。

  铅灰色的天空阴阴沉沉,一月的寒风如刀割般吹打着皮肤,我把头深深埋入围巾。围巾是真赤过去像狗链一样牵着的那条长围巾,穿在大衣里的毛衣则是前不久刚买的厚毛衣。我和真赤一起去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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