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正好宇见户登陆了ICQ,我便向他问道,结果他的回答和真赤一样。他们两个也不像是串通起来骗我,恐怕事实真的如此。我晕头转向,云里雾里。
“你没事吧?”真赤问道。
“没事。”嘴上这么说,实际根本不是,问题大了。
这兴许是药的副作用,可能是出门前我嗑了海乐神或氟硝西泮,又喝了酒,致使外出记忆丢得干干净净。
话说回来,丧失了整整一天的记忆,这也太过分了。如果确实是事实,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做人?我始终不愿相信,莫非这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我向宇见户打听来KTV和餐馆的名称,打电话询问,却被告知没有招领的失物。同时失去了记忆、钱包和手机三样东西,何其悲惨。印象里我分明全天都在屋里睡觉。
真赤毫不体谅茫然失措的我,叫我给她新扎的耳洞涂消毒药。一对金色的耳环在她的穿了针的耳垂上闪闪发亮。
耳洞是昨天真赤托我扎的。明明有尖端恐惧症,还曾那么强烈地抵抗打针,给我和医生添了大麻烦,怎么穿耳洞和割腕的时候她倒若无其事呢?
总之,我还没从失忆的冲击中缓过来,就被真赤缠着给她消毒。无奈之下,我便拿着透明的消毒液涂抹在她那对耳洞上。破天荒的是,平时会痛得哇哇大叫的真赤竟在咬紧嘴唇忍耐,惊天地泣鬼神。
提款卡在钱包里,一起丢了,好在存折放在了别处,我便到车站前的银行把钱取了出来。结束后正值中午,我就去了附近商场里的印度咖喱店。在这家店能吃到纯正的印度咖喱,晚餐比较贵,但午饭很便宜。
享受着烤馕和印度啤酒,我终于找回一些人类生活的滋味。在我和真赤欢声谈笑时,坐在旁边独自用餐的老婆婆拿出这家店的优惠券,让我们收下。
“真的可以吗?”
“别客气,你们两个留着用吧。”
我上身是平时拿来当睡衣的T恤,下身穿着牛仔裤和凉鞋,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真赤的长发也凌乱不整,还懒得化妆,眉毛十分奇怪。
工作日的大中午在商场吃午饭,我和真赤的粗糙形象究竟给了老婆婆怎样的印象啊?在她眼里我们似乎是一对青春男女,令她很欣慰。
我们感激地收下了优惠券后,老婆婆笑着离开了。
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支离破碎。嗑药、喝酒、玩网络游戏,无休无尽。即便如此,心中总悬着对未来的不安,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无趣。硬要说的话,唯一的乐趣是将人生浪费在这些愚蠢的行为上而产生的丧失感。
屋里播放着THE BLUE HEARTS132的专辑。在我读书时,真赤抱怨说天天都放他们的曲子,听腻了。我问她想听谁的,她回答“辉夜姬”133和“TULIP”134,真是别具一格的要求。
我对曲子没有什么执着,便听从了她。不管干什么都无比枯燥,感情像是被剥夺了一般,所以我才会播放过去喜欢的老歌,努力试图唤起回忆,仅此而已——尽管是白费力气。
音像店的老专辑、深夜的搞笑节目、书铺角落纸页发黄的新潮文库本,我的青春时代基本都花在了这三样事物上。那时每当接触它们,我都会感叹世上竟有如此有趣的东西。
我窥视起文鸟的笼子。鸟儿成长很快,已从幼雏变为了小鸟的模样。
为了把它培养成一只亲近主人、能捧在掌心把玩的文鸟,我把饵料放在手上给它喂食。然而它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心情好的时候会在手心和肩头飞上飞下,同时可爱地鸣叫,缠人缠到了烦人的地步,但有时却无缘无故变得攻击性,无法掌控。是因为被迫在这照不进阳光的房间里和我一起过着不分昼夜、作息紊乱的生活吗?还是说单纯只是和主人相似呢?回想起来,在宠物店看它的时候,它好几次旁若无人地推挤其他同类,招致别的鸟厌恶,当时我认为这是活力旺盛的表现,没想到仅仅是蛮横粗暴。
今天它似乎心情不佳,尖声咕咕大叫,啄着我用来逗它玩的手指。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用心将它呵护长大的,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看见我被啄的丢人样子,真赤呵呵笑了起来。
屋里流淌着名为《神田川》的歌曲。最近真赤对这类曲子格外钟情,是由于自己的生活和民谣中登场的贫困男女相重叠了吗?同样,对于漫画等其他娱乐产品,她也喜欢带有这类倾向的。
就在前天,一本漫画让她感动得泪流满面。我好奇是什么内容,结果是一部描写丈夫整天游手好闲,妻子勤奋工作、不离不弃在身边支持的作品。要是她对这样的境遇感到共鸣,那真叫我倍感无趣。
然而,这部漫画不光唤起了她的同情心,甚至还渐渐对她产生了影响: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学习,参加高考,做一名医生!以后水屋口哥哥就由我来养活,你就尽情写自己喜欢的文章吧!”她突如其来地说道。
太棒了!她要是能兑现诺言,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工作喽!这主意妙极了,孩子真有出息。啊,托她的福我可以轻松愉快地度过人生啦,好开心——按理说我应该喜出望外,可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不可能好起来。其实我希望真赤能拥有我所不在的幸福未来,但害怕她生气,说不出口。从这个角度看来,不得不承认事态正在步步恶化。我陷入了泥潭,心情忧郁。
“哇,当医生,那可不得了。”
反正她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嘴上说说而已,没多久肯定会忘诸脑后——我一边心里冒着冷汗一边安慰自己。
不过,抛开养活我这个无业游民不谈,参加高考、进入大学的计划本身我是赞成的,所以我最近旁敲侧击地鼓励她学习,但不出所料,她似乎全然不记得过去的许诺,中断了南高节播放到一半的歌声,宣布道:
“我要去打工!”
放完话,她出门到便利店买来了招聘杂志。这件事发生在某个秋日的午后,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