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吗?”
“我没提到过吗?在原宿的那件公寓也养过仙人掌,但还是失败了。见过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哎,那也没关系。”
“真的?”
“我好歹有过去的经验,知道怎么养,只要不全权交给你应该就没问题。咱们一起养吧,学习养育小生命也对你有益。”
“嗯,那太好了,我也想试试看……不过,为什么忽然说起来这件事?”
“怎么说呢……我感觉咱们生活中缺乏能滋润心灵的东西。”
“滋润心灵?”
“没错。本来我们的生活就已经够荒凉了,最近干旱程度尤其严重。这样下可没好果子吃,精神会崩溃的,所以生活上需要些改变,你不觉得吗?说到底,两个人挤在那间与世隔绝的狭小房间里大吵大骂,不颓废才怪了,养只小动物应该能舒缓心情吧?”
即使没有我的老生常谈,真赤也一样赞成饲养动物。她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新干线奔驰在轨道上。
好久没有乘坐新干线了,列车格外舒适快捷。上次由于舍不得花票钱,坐的车慢得像爬一样。你看,现在是不是到静冈了?我指向窗外的富士山:这里是阿叠的老家。啊,好想吃浜松的鳗鱼,可惜没有时间。
“以前我独自旅行时,搭乘的电车叫东海道本线。车实在太慢,坐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离开静冈县,让我感觉一辈子都出不去静冈了。而且路上天渐渐黑了,乘客也不多,中途还停靠在我听都没听说过的车站,简直像坐上了银河列车113一样。进入爱知县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在滋贺县的米原站转乘的时候,黑色的夜空中落下了星星点点的雪花,直到现在我都能回想起那副情景,仿佛来到了世界尽头。望着雪的同时,我也开始担心还能不能赶到京都、该在哪里投宿这些问题。和那辆车相比,新干线真是快极了,纵使静冈再大,也能在白天到达京都。”
真赤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心不在焉地喝着车里售卖的果汁。
这是真赤第一次来到京都,关东的学生都会在初中或高中的修学旅行114中造访京都和大阪地区,但她没有。
“是因为你不上学?”
“不是,平时上课我虽然不去,修学旅行还是参加了,只不过没去京都。”
原话如此,看来她对第一次的京都旅行翘首以盼,也十分期待和那里的网友见面。
“话说回来,你给鸳野说了吗?告诉她和你同行的是我。”
“唔……嗯。”
她含糊的回答让我起了疑心,一经追问,得知真赤虽然告知了鸳野自己留宿在别人家,将要和舍友一起来京都,但没有说同伴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文本网站界的“水屋口”。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马上就要见面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别人肯定会吓一跳。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去通知她,新干线里面也能打电话吧?”
被我催促着,真赤不悦地离开座位。
“她被吓了一跳,不停说着‘啊,真的吗?真的吗?’”回来的时候真赤诡异地坏笑道。
而后,我们到达了京都。
走出列车,外面像蒸笼一样闷热,从月台望去,京都塔在盛夏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京都站内的墙壁整体由一层纯黑的材料覆盖,不知道是石板还是瓷砖,估计是为了体现京都的“和”,但在我眼里反倒有些科幻风格。上次来时是这样吗?我记不清了。
我们和鸳野约好在叫做“祇园四条”的地铁站附近见面,时间充足,出发前我和真赤便在车站里的茶馆喝了一杯。
拖着带轮子的行李箱,我们伴着咔嗒咔嗒的声响离开车站。在京都,无论是棋盘般方方正正的道路布局,还是四面环山的闭塞环境,对生活在杂乱无章的关东平原的游客而言都十分新奇,光是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异地风情。
祇园四条站似乎在四条大桥的不远处,牛若丸和弁庆的著名传说115好像发生在五条?穿过河原町一带的繁华街区,面前的鸭川流水潺潺。横跨其上的大桥,地铁的入口就在附近。在那里等待时,我看见一位女子从远处踏着自行车向这边驶来。沿鸭川河畔自由骑行,蛮有情调的。就在我感慨之时,真赤叫住了她。原来她就是鸳野。
“好久不见!这是水屋口哥哥。”
鸳野骑到近旁下车,真赤与她相互寒暄,并介绍起我。
“你好,我是水屋口。”
“啊!你,你好,我叫鸳野。”
不知为什么,她回答时慌里慌张,是因为情绪激动吗?
听说鸳野今年十九岁,看样子也确实吻合。她扎着黑色的发髻,大夏天却穿着长袖衬衣。
“远得很吧?”或许是同我们见面很紧张,她的京都腔有些生硬。
不过,她骑自行车来接我们,说明住处离得不远。从远方旅行而来,却能和当地的人如此熟络地打招呼,事到如今网络依然令我感到不可思议。
“哇,鸳野姐姐,真高兴见到你!”
真赤也兴奋不已,难得她和别人见面时会有这种反应,鸳野到底有什么特别啊?
“别干站着了,找个地方避暑吧。”我提议道。炎炎烈日下站在路边令我十分煎熬,额头上渗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