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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马上,前面的路口拐过去,正面的大型建筑就是目的地。”
不久,我们到达了花园公馆。
隔壁106室也有我们的朋友,见面最好打声招呼。就算不认识,凡是这里的住户都要问声好,因为他们很可能本来就把我们当作一伙怪人——向她说明的同时,我拉下门把手。
“门没锁,不要紧吗?”
“平时就不锁。里面乱得要命,贼见了都没心情下手。”
打开大门,我先进入屋里,然后招呼她进来。她两眼放光,踏进了室内。
早上出门前我已收拾过了,虽然不再乱得连走廊上落足的地方都没有,但也并非花香扑鼻,一尘不染的家庭。尤其是我的房间,地方太过狭小,也没有储物的地方,收拾过后仍是一片狼藉。
“水屋口哥哥,这就是你的房间?”真赤面无表情地看着进门左手边屋内的惨状。
“嗯。”为了不让她发表更多感想,我冷淡地点头,将她带到了客厅。
客厅的电视桌上扔着早上还没见的方便面桶,桶底残余了少许凉掉的汤汁,表面浮着白色的东西。这应该是阿叠的生活残渣吧。他好像吃完又去睡了,在他敞开的卧室门后,高架床上的被子鼓着一个大包。
“原来阿叠在啊。”
“是吗。”真赤心不在焉地应和,厨房里的图片放大机似乎令她很惊讶。
造访过这间屋子的人基本都会被这个同厨房完全不搭的装置吓到,我也习以为常。
“阿叠的兴趣是摄影,他说这是用来放大胶片的机器。你看,这里不是挂着遮光帘嘛,有时用它在厨房遮光,进行暗室工作。”
“可这就没法做饭了呀!”
“放大机旁边不是有个煤气灶吗?我们烧鱼炒肉就用那个。”
“这种精密机器,溅上油不会坏掉吗?”
“有罩子,应该没问题吧?我也不清楚。”
“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随后,真赤被墙上用永谷园海苔饭当摆锤的时钟吸引,又对墙上贴的海报感兴趣。
那是一张抵制药物滥用的宣传海报,地球形象的吉祥物上印着标语:“绝对不要”,图案十分常见。海报是打工的地方剩下的,我顺手牵羊贴在了家里。
之所以张贴它,一方面是因为它与滥用精神药物的我们相矛盾,另一方面是警告自己不要对违法药品出手,以我的眼光来说是高深的幽默,但解释起来太麻烦,我便默不作声。
“简直是神经病住的地方。”大致转完一圈,真赤好像终于忍不住了,扑哧笑了起来。
“多嘴。”
最后,我带她来到给她住的空房。
屋里依然空空如也,夕阳的余晖从窗外透入,照在草席上。我将立在右侧墙壁上的床垫放倒,对真赤说道:
“今后你就睡在这里,应该不会太难受。”
“怎么只有床垫?”
“这是我从之前公寓的床上拆下来的,本来打算自己用,但我那个房间太小,就放到这里了。原本是逆野——啊,就是我以前的室友,现在也住在隔壁——家里的,后来让给我了。虽然旧了些,但做工不错,用着很舒服。”
“好大呀。”真赤抚摸着垫子表面说道。
“毕竟是小号双人床。”
“床身呢?”
“别的朋友拿走了,他住在琦玉,现在也过着合租生活,不知道有没有考上艺术学校。”
“哦……”
真赤坐上床垫摇动身体测试弹性,把弹簧压得嘎吱直响。
她哈哈大笑,摇个不停。我没有理会,打开柜子准备收拾真赤的行李。然而里面被储物柜和纸箱等杂物填满,实在放不下任何东西。这些应该是阿叠的东西。之前他好像说过自己的房间里没地方放,就收到这里了。
我只得放弃,关上了柜门,忽然发现手边的草席上有一只小蛀虫。说起来,刚来这里不久的一个雨天,有一条大得吓人的蜈蚣钻进了这间壁橱。我还叫来了隔壁的U君和逆野,一起欣赏它巨大的身躯,并在这里解决了它。
缅怀着死去的蜈蚣,我想到这件事要对真赤坚决保密。而她不知何时停止了玩耍,正盯着我:
“没有窗帘吗?”
“忘了,下次买。”
“没有就算了,很贵吧?”
“那怎么行,这里是一楼,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是吗……”她虽然点头,看上去却仍觉得无关紧要。
比起这些,网络更重要。我从自己房间里取出准备借给她的笔记本电脑,教只会用iMac的真赤Windows电脑的使用方法。她是标准的Mac用户,对Windows怨声载道。在我反复解释这个系统的优点时,阿叠起床了。他睡眼惺忪地向真赤打了招呼,然后去给自己泡红茶了。
在此期间,我渐渐困了。接连打呵欠的同时,我安装着她需要的软件,打算装完就把之后的事交给阿叠,自己今天就先睡下了。然而事情并未能如愿。
手机铃声响起,我不久前才离开的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