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嫉妒般的挫败感萦绕在心头。同时我也有些好奇,他们究竟怎么看待我们这样一对年纪相差甚远的二人组呢?
真赤穿着初次见面时的外套,喜笑颜开。我上身穿着羊皮夹克,围着平时那条长长的围巾,下身则是一条单薄的牛仔裤,穿着在室内都觉得冷。眼前的真赤脚上只有一双运动鞋,连袜子都没穿,真亏她穿成这样都能受得了。
真赤要的饮料是可乐。我劝她再点些吃的,但她说现在肚子还饱,拒绝了。
考完试她回了一趟栃木,以考试已经结束为由向双亲强烈抗议,并成功获准回东京。为了发泄在老家吃不上饭的怨气,她在电车上狼吞虎咽。一边喝可乐,她一边打饱嗝。
另一方面我本来就没什么食欲,面前也只摆了杯红茶,等待着茶包的味道充分浸出。
距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但因为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我并没有怀念的感觉。
尽管真赤开心地声称考试前得的感冒已经消退,现在非常健康,但她向来身躯纤瘦、皮肤苍白、动作绵软无力,所以无法一眼看出她究竟有没有痊愈。
“病真的好了?这么简单就能治好,真是白操心了。当时说得跟随时都会毙命一样。”
“对不起,我错了。不过谢谢啦。”真赤的笑里悔意全无,我无奈地耸肩:
“考试怎么样?”
“估分如果对的话,应该能考上。”虽说这是个好消息,她对此却并不感兴趣:
“话说你为什么不更新‘电气马戏团’了啊?我还很期待呢。刚才我回家连上好久没登的网络,第一个看的就是水屋口哥哥的网站,结果发现没有更新,把我吓到了。”
“没什么原因,不由自主就停笔了,你不也休更了嘛。”
“肯定啊,我哪有条件写呀。”
“话是没错……”
这个新话题同样令我不感兴趣。
“再说了,这种把每天更新当成某种义务、写得少了就会产生压力的病,对网络日记写手来说是很可怕的。”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像我,回到家就开始一直写日记,临近出门了才赶忙上传。”
“你彻底上瘾了……说起来,关于考试——”
我揭开红茶杯盖,一边用附带的塑料茶匙搅拌,一边将话题引了回去。
“你回到东京,意思是不参加其他学校的招生考试了吗?还是说从这里前往考场?”
真赤叹了口气,似乎心里在埋怨我又提起考试:
“不,我的入学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反正应该能及格,没必要再考了吧?麻烦死了。”她耸了耸肩。
“是吗,嫌麻烦就算了。”
好像是觉得我轻易却步的样子很滑稽,她扑哧一声笑了。
“哎呀,不谈这些了。那你最近就在东京住下了吗?”我假装咳嗽。
“嗯,再也不回栃木了。”真赤干脆地说道。
“可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家里人能保证你的伙食之类的费用吗?”
“不清楚,还没来得及商定我就回来了,估计和之前一样。我没找他们特意谈过。”
“真的吗?”
“这边要好得多,我再也不想回那个烂乡下了。家长和以前的熟人都在,把我逼得喘不过气。而且高中也在这边,等考试通过了,如果决定要上,也是住在东京更合适。”
“你的这个‘如果’用错了吧?是‘如果考试通过’才对。你怎么一口咬定考试能过,去不去倒成问题了。”我无奈地说道。
“嘿嘿。”真赤笑着敷衍:
“对了,一月份宇见户叔叔组织的活动你参加了对吧?好玩吗?去的人似乎五花八门。”她的脑袋里现在全是今后的东京生活,没有其他事的余地。
“对,好像确实来了各种各样的人。但我不怎么明白活动内容,也没人可聊天,光在一个人发呆。”
“是吗,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
“宇见户说他还想再办。不谈这个了,你有什么计划?就算你能顺利入学,那也到四月了。这段时间你打算什么都不干?”
“嗯。”真赤毫不害臊地点头。
“吃饭怎么办?”
“哎呀,自然会有办法。”
“但愿吧。”
“啊,水屋口哥哥,莫非你有什么主意?”真赤直盯着我的脸庞,看上去格外高兴。
“是有一点点。”
于是,我提出了见面前一直在考虑的想法:
“我在想,你来我家住怎么样?”
真赤瞪大了眼睛,表情相当惊讶。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有一位房客暂时没来,空出来一间屋子。阿叠也在,不是两人独处。此外网络也不是问题……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没饭吃。”
“你是认真的?”
“嗯。呃,突然叫你过来住,你肯定会担心,可能也信不过我,如果实在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