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钞票,以手指拨弄著。
确认里头全部都是万圆钞票后,佐佐崎不禁手心出汗。
──真糟糕啊。
──虽然不清楚这个年轻人是「议员」还是「领主大人」哪一边请来的,但如果乱透露情报,反而会被另一方给盯上。
察觉到佐佐崎心中的不安,折原临也柔和地笑著说:
「啊,我不是要你讲些机密情报。是稍微了解这里的人就知道,关于这城市的派系关系,或是组织构成方面的事。就算只是连在地人都知道的程度也没关系。如果觉得有对你不利的部分,不讲出来也无所谓。虽然如此,满口谎言可不太好喔。」
「……只要这样就行了?」
「是啊,你不用去管我的雇主是谁,因为我想从……讲难听点是墙头草,好听点是立场中立的人身上得到客观的情报。因为这是我副业的基本须知。」
「你说的副业是指什么……?」
「啊,说是副业,但也很像是我的本业呢。」
面对佐佐崎的问题,临也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沉。他开口道:
「就是所谓的情报商人。」
──是在耍我吗?
佐佐崎心中这么想著。
他是知道情报商人。
但那是一部分地下签赌或酒馆的陪酒小姐偶尔会给点小钱,向其获取情报的那种人的总称。若从警察的立场来看,比较常是用来称呼黑道团体或是邪教团体的内部情报提供者,将他们统称作「情报商人」。
自己是只有在戏剧或漫画中,听过有男人自称为「情报商人」。
要说到彻底调查他人情报的职业,那么自称侦探或侦信社就好了。
何必自称是那么可疑的职业?
佐佐崎觉得这若只是开玩笑的话也太幼稚。摇了摇头,面露苦笑地嘲讽:
「哦,那么厉害啊?那么,我昨天吃的午餐是什么,问你也知道喽?」
看著一边耸肩一边开口的佐佐崎,临也笑著回答:
「灿灿轩的黑胡椒担担面对吧?还加了两次面呢。」
「……」
瞬间,佐佐崎觉得自己的手心狂冒汗。
──不,他只是有调查过我,大概只跟踪了一天左右罢了。
心中这么想,佐佐崎为了故作冷静而面露笑容,但是──
「午餐之后,在武野仓署内被新来的署长念了一顿对吧?我想想,他是说『你在干什么我都可以装作没看见,但在我的任期内,可别给我被人抓到把柄』对吧?」
「……!」
听到临也这句话,佐佐崎脸上的笑容如冰冻般僵住。
──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连那个都知道!
──那时候,旁边有人吗?
──这家伙也在场?不可能!
──窃听?窃听警察?不对,有警察是他的内应?
心中列出许多可能,但又一条条删除。似乎是要帮他消除脑海的疑问一般,手机的简讯声响起。
「你帮这城里几个赞助商吃案的骯脏事,要不要我整理成表格寄给你啊?」
看到简讯中的内文,佐佐崎领悟到一点。
自称「情报商人」的男子,免费赠送了一个情报给他。
就是──眼前这名男子,已经掌握了他的命运──这么一个最糟糕的情报。
♀♂
「啊,各位,拍摄结束了。感谢各位。」
佐佐崎离去之后,坐著轮椅的临也从包厢出来,对一般座位上的人们这么说。
座位上体格壮硕的男子们面面相觑,然后向临也问道:
「记得你是叫奈仓先生吧?只是这样,每个人就领一万圆好吗?只不过是坐著,当有客人走进来,大家就盯著他看而已耶。」
「对,没错,做得太好了。我就是在进行这种研究。」
「这样啊……虽然我们也不太懂,好好加油喔。」
坐在餐厅一般座位客席上的,是距离这里三个街区之外的大学应援团团员或橄榄球队的成员。
自称是该大学毕业生,名为奈仓的男子,假借「想进行一项行为学上的实验,看看突然被一群人盯著看会是什么反应」的名义请他们来打工。在这间据说设有隐藏摄影机的店里,不断重复著「盯著进来的客人」的行为。
虽然觉得是个奇怪的实验,但因为抗拒不了高额的日薪,他们没太深究便参与了这个打工。
就算是抱持疑问不参加的人,也不会真的去大学里察看毕业生名册。如果真有人去调查,大概就会发现并没有名叫奈仓的毕业生。
何况虽然他们被骗,但也没吃亏。轻松赚钱拿了薪水,满脸幸福地踏上归途。
工读生都离开后,男孩向正准备离开包厢的临也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