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冲动地说出口后,才发现大事不妙。
美津子表现出露骨的反应,重新看著真守。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
「好好说明,真守,发生了什么事?」
被妈妈紧咬不放后,她也无法再支吾搪塞,只能全部说出口。就是在春天发生的,栗坂凉子的跟踪狂事件和她惨遭卷入的事情。
随著真守的自白,美津子圆润的脸就变得越来越僵硬,看起来非常难受。
「……亚泻先生还陪我去警察那边,真的让我安心了很多!」
「笨蛋!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孩子!」
想也知道妈妈会反应激烈。
「犯人已经被逮捕了。」
「问题不在那,不行不行!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回去川崎住。这里太危险了,哪能住下去!」
「我怎么可能现在立刻离开,妈妈你是笨蛋吗?」
「你用什么态度跟妈妈反嘴!」
「你就是会立刻感情用事!我没办法继续跟你说了,出去啦!」
「你才应该给我冷静一下!」
──陷入这状况就是泥沼战了。
两个女人,既不扭打成一团,也不拿东西互丢,靠著翻腾的情绪斗嘴来燃起熊熊烈火,连地方消防员都束手无策,苦思许久只好任凭火种延烧到自行熄灭为止。
最后──
「你这笨蛋不孝女!以后会怎样我才不管!」
妈妈噙著泪水丢下这句话以后,便跑出真守家。看来火已经成功熄灭了。
目送美津子离开的真守,眼眶不停滴著比美津子的还要大颗的泪水,双方可说是都受到不小的伤害。
她蹲在客厅沙发,暂时专心治疗著自己刺痛的心伤。
(每次和妈妈大吵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不过,这次烫伤的面积厚度似乎比较深不见底。
过了一段时间,外头的太阳已经西沉,屋内也变得昏暗,但她连起身开灯都嫌麻烦。
能伸手能拿到的范围之中,只有一支自己的手机。
她慢吞吞地按下常用的亚泻叶二的电话。
「……可以来帮我开灯吗……」
不管她提出了多没常识的请求,叶二还是立刻从隔壁过来了。
在昏暗的空间中听见叶二的声音,真的让她放心了下来。
「真守。」
「──亚泻先生……」
叶二窥视著蹲坐在沙发上的真守,真守也紧紧环抱对方的脖子。
「对不起,亚泻先生。」
也只能这样子说。不管是因为害他不明究理被人投以嫌恶的目光,还是用莫名的理由找他过来,或者是想要撒娇、寻求慰藉。应该全部都是吧。
叶二任凭真守紧抱著他,叹了一口气。
「……你要这么积极,我是很高兴啦──但现在应该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总之我想要知道状况,说得出口吗?」
冷静点。叶二不停抚摸著抱紧他脖子的真守的头发,等待对方冷静下来。
然后,他也跟著坐在沙发上。
真守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调整呼吸。
「……那是我妈妈,叫做美津子。」
「美津子阿姨啊。」
「她是个很爱乾净又做事确实的主妇,同时也有点洁癖,还很爱担心。应该也非常死心眼,甚至直到最后一刻都反对我一个人来练马住。」
即使如此,她最后还是靠著考试赢来的合格证书和同意遵守独居三公约后,才勉强让妈妈点头。
「我不想让她担心,如果让妈妈知道,我在她想像中的恐怖东京中独居时,有个爱做料理和园艺的温柔女性邻居在身旁的话,她一定会放心很多。因为有这样的妈妈,所以我一直没说邻居是个男人,更不敢说我们正在交往,然后──所有事情都在今天事迹败露。」
「下了场腥风血雨。」
叶二可真是个诗人,还能那样子统整形容今天的状况。
「这样啊……总之我大概抓到架构了。所以说,发现真相的人有什么主张?」
「立刻分手,离开这里搬回川崎。」
「太沉重。」
「根本就是要我跟她决裂啊……我要驳回。」
结果成了互相用任何能够当武器的东西攻打对方的倾力之战。
当然,对象可是自己的母亲,真守也是在她的庇护下长大的孩子,就算两败俱伤,她也知道这对自己非常不利。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