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真守勉强从口中挤出来的回应,叶二的声音也变得开朗多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总觉得他说的话有一半不太能信。
平常就待在他的身边所以感受不太到双方足足差了十一岁吗?他那高度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望远镜,是不是看到了真守看不见的事物呢?
但真守现在明明是那么地开心。
『就算不让你遵守约定,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这样想著。』
「……讨厌,不要害我在电话里面哭啦!」
就在真守的眼角湿润时,叶二也笑了。
『啊、说的也是,我这做法算是彻底失败的。如果面对面说这些话,就有机会对你做很多事情了。』
「不是说好会守分寸吗──?」
『我不是正在守分寸吗?讲电话时又不能接吻。』
「好差劲。」
不过,虽然真守嘴巴上那样子说,她自己应该才是最想接吻的人。
见面后直接四目相交,能不能稍微传达一点她心里所想的事情呢?
跨年夜,岁末,今年最后的月没之日。
咚嗡。洗净身心的钟声。
「今年也要结束了。」
『明年见,对吧。』
「祝有个好年。」
『你也是。』
听著喜欢的人的声音,结束了一年。
后来发生的小故事
读书到一半打算喘口气,去厨房一趟发现姊姊人在里面。
姊姊穿著似乎从佑树读国小的时候就存在的刷毛睡衣,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好像正在用微波炉加热什么东西。
「啊、是佑树。」
「……你在干嘛?」
「加热鲜奶,因为想喝热的。」
一个没什么意外性的回答,跟他看到的一样。
(洗好澡就一直在阳台讲电话,身体都冷了吧,想也知道。)
不过,要直接开口这样子说,需要不少勇气。
姊姊故意避开他人视线也想聊天的对象,八成是「亚泻先生」吧。而她现在的双眼还有一点充血发红。
「你也要喝吗?」
佑树安静地摇头。
「很温暖耶──!」
他实在不太喜欢加热后莫名会增加甜度的鲜奶,周遭的人老爱劝他喝,明明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不爱。
佑树直接拿冰箱里的一般鲜奶倒进杯子里。
微波炉停止转动,真守放在里面的马克杯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好烫烫烫……」
「喂。」
「什么?」
他隔著因为连马克杯把手都变烫,光是从微波炉拿出来就费尽辛劳的姊姊的背影询问:
「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是他非常想知道,却一直没有问的问题。
毕竟他在父母和真守一行人说话的时候,带著像是嗑了药之后用机关枪扫射一番就逃走的危险人物气息离开了家,回到家以后,只感受到一切好像进行得很顺利的「空气」,但没有开口问详细的状况如何。
「啊、没问题没问题──你没必要担心,已经圆满解决了,放心吧。」
「我才不是为了要安心什么的。」
「过了元旦以后我会正常地回去练马,还要回去打工。谢啦!」
他根本没有接受道谢的理由,不如说应该要受到责骂,应该要向真守道歉才对。
要不是因为自己随口乱说,妈妈也不会特地前去探查,应该也不会辗转让姊姊在阳台哭到眼睛红。
现在他们俩可是一对一,他应该要轻松又委婉地道歉。这点事情你应该办得到吧?栗坂佑树。
「那个,守──」
「我们家的傲娇属性就决定是佑树和美津子妈妈了……」
「…………啊?」
后来,栗坂佑树唯一道歉的机会,就被姊姊那超差劲又超没神经的发言给吹得烟消云散了。这可不是我的错。
彷佛头上插著一朵愚蠢小花的真守,一接收到新电波就说:「啊、对了!」这次又是啥?
「新年快乐,佑树。」
真守一这样说,佑树便看向厨房的时钟。
早就已经过十二点了。
啊啊,这样啊,新年了吗?新的一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