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音好重,还好吗?」
电话的另一端发出稍嫌含糊不清的少年声,以及像是繁华街般的吵闹声响。
「不舒服的话就赶快回去洗澡穿暖,你现在可不能感冒吧?」
『不要。』
「咦?」
『我不打算回家。』
真守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我现在人在练马,有著奇怪的金字塔这边。』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她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彷佛受到了重击,一边快步走到中央广场。
所以那个人并不只是长得像,也不是她看错人吗──?
她看见了两层楼的立体人行道,紧接著是从月台就能眺望的站前广场。
就在至前广场中央,那栋三角锥形状的大型玻璃制艺术品已经被改造、妆点上符合圣诞节的装饰,周围的人群交会来往,但只有一个人站在那儿不动,真守一眼就发现了。
(有了。)
一名穿著绿色羽绒夹克,围著白色围巾的少年。
对方也发现了真守,赶紧擦擦眼泪。
「蒸守──」
真守急忙跑步赶了过去,调整繁乱的呼吸后,便开始大肆痛斥对方。
「──不是蒸守,是真守!不对,你应该要叫我姊姊!佑树!」
「这样啊。」
「……实在很难启齿,他是我的弟弟。」
「弟弟。」
「他叫做佑树,日文写法不是用汉字,也不是用平假名,是用片假名写出佑树。现在读国三。」
真守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捡到弃猫还被骂的小孩。
叶二用一脸复杂的表情俯视著和她的弟弟佑树一起回到五〇二号房的真守。
「看那张跟双胞胎没两样的麻糬脸,也不可能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吧?」
「不好意思我们全家都脸肿。那个,因为外面实在很冷,我不可能把他丢在那边不管,只好带他进来,真的很抱歉。」
真守偷看了一下自己的背后,那位佑树正满脸警戒地观察自己所在的客厅。
「喂!佑树!」
「……这里跟蒸守住的地方不同吗?」
佑树用近似于自言自语的细小声音呢喃说道。
真守无可奈何地做好觉悟。
「没错,这里是──亚泻叶二先生的家。然后亚泻先生是姊姊的男朋友!」
改变态度也是需要一点气势,所以真守毫无意义地挺起胸膛回答道。
弟弟彷佛正静静地接受著冲击,大大地睁著围巾藏不住的圆滚滚的橡子眼。
「请多指教。」
穿著运动外套,戴著眼镜的叶二若无其事地点头。看来姊姊令人震惊的说明还多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
「嗯嗯,看来你很惊讶,不过,没关系。」
「……咦?所以说『隔壁邻居亚泻』指的不是女……」
真守比较敏捷,她快速把弟弟的嘴巴连同围巾一起塞住。
她在极近距离下发动自己仅有的姊姊威严,用眼力控诉著:
「──讲了多余的话就不原谅你。」
告诉爸妈就处以极刑,全身扎针万死不足惜。就是这么一回事。
「懂了吗?你会听姊姊的话吧?」
「…………你很夸张耶?」
「这跟你没有关系,况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从刚刚我就问过你好几次了。」
「…………」
「我叫你不要不说话!」
「──啊──别再吵架了,麻糬姊弟1号2号。」
叶二轻轻地咳了一下。
麻糬姊弟1号2号,谁是1号谁是2号啊?我应该是1号吧?她在大脑一角朦胧地想著。
「烤箱烤好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要聊就边吃饭边聊吧?」
哔哔哔哔。一道电子音适时响起,像是要掩盖叶二说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
「应该烤好了。」
真守一行人同时往厨房移动。
室内充斥著刚才离开时不存在的东西,那就是在暖气房中香味四溢又一言难尽的烤肉香。
「可以打开来吗?」
「小心别烫伤了。」
真守兴奋又紧张地打开里面一片黑暗的烤箱门。
一股热风飘散而出,然后──
「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