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蔬菜要先用橄榄油淋一圈,撒上盐巴后再烤,以上。」
「就完成了吗?」
「就完成了。」
真守思考著直到最后一个步骤为止的工程,以视觉效果来说,应该──算是完成了没错。
「感觉好像……步骤比想像中的还要少耶?」
「虽然很花时间,但因为可以一次烤好,所以不会很费工。」
「其他餐点呢?还有什么?」
「沙拉。在摘来的沙拉叶上面放生火腿,以上。」
「面包或白饭呢……」
「饭锅里面正在煮加了玉米粒和白萝卜叶的奶油炊饭。」
「在稍硬的炊饭中加进沥过水的玉米罐头,然后塞入奶油跟冷冻白萝卜叶,再来搅拌。」
「你很敏锐嘛?」
「啧!」
「你刚刚是不是咋了舌?」
真守虽然别开视线,但叶二用双手按著她的肩膀,不让她逃跑。
「不,你想太多了,想太多……」
「如果真的只是想太多,那就看著我的双眼!」
那边那个男人,用那种极恶非道般的吓人口气质问,还逼对方跟自己四目相交,是想要干嘛啊!
「……因为都说是圣诞大餐了,我以为你会做出更费时的大菜出来。结果一打开盖子,发现亚泻先生仍然是亚泻先生。」
「所以我没有想太多,是你不小心吐露出真心话了吧?」
「啊、抱歉抱歉,但我相信一定很好吃,好期待最后完成的要理额……」
「那我应该做个炙烤牛肉就好了,反正只要丢进烤箱放著不管就好。毕竟那只是牛的、肉的、块状物罢了嘛!」
真守拚命附和到一半,鼻子就被紧紧捏住,而叶二始终都浮现出似乎快要气炸的笑容。
「不过,亚泻先生,如果真的没有我能做的事情,那我想趁现在去蛋糕店拿预约的蛋糕。」
「去吧去吧,你回来以后也差不多完成了。」
这样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真守正准备在玄关穿鞋子时,人在厨房的叶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开口询问:
「对了,你不是说你也想做点什么吗?你做了什么料理?」
「……如果你指的是放了高丽菜丝和培根的浓缩巧达汤罐,已经在隔壁的厨房待机中了……」
「哦?听起来很不错嘛,和我的差不多。」
这大概就是叶二的温柔吧,他倒是连菜刀都没用到。
真守听著叶二爆笑的声音,把五〇二号房甩在身后。
蛋糕不是在练马站前预约,而是需要走一点路到池袋的百货公司订的。
现在是圣诞夜周末,好不容易从百货公司地下楼层内拥挤又大批的人潮中生还的真守,手上拎著她先前锁定的法式甜点店所卖的圣诞蛋糕。
(呵呵呵!虽然花了不少钱,但终于把该买的都买好了!)
除了首要目标的蛋糕以外,侧肩包里面还装了从刚才往地下楼层走之前,在地上楼层买好的叶二的圣诞礼物。任务完成!
再度坐上西武线一路摇摇晃晃回到练马的归路,从电车的车头窗可看见逐渐西沉的夕阳。
染成一片橘红色的电车之中,有零星几名乘客的手上似乎都垂著塑胶袋或纸袋,里面装了像是放入蛋糕的盒子。就连正在检视赛马报纸的大叔、看起来像是从事管理职的魄力十足大叔、还有指甲非常漂亮的姊姊、秋叶原系的小哥都一样。
这些人是不是都打算跟珍惜的人一起吃蛋糕,并且送礼物给对方呢?
她发现自己和大家有著意外的共通点,心底涌现出令人发痒的幸福气氛。
(我的话就是──亚泻先生吧!)
回到家之后,鸡腿肉就会烤好,两人可以一起吃这盒蛋糕,还可以交换礼物。一定是个非常美妙的圣诞夜。
刚才重视费工料理的自己好像笨蛋一样,明明就不会有比现在更有奇迹感的夜晚了。
突然降临的真理和幸福感,让她几乎要哼首歌。
在练马站下车后,连接高架式月台的立体人行道跟著映入眼帘──一瞬间,她突然定睛发现某件事。
(不对,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种事。)
她似乎看到面熟的人,但一定是太多心了。真守重拾好心情,拿好蛋糕袋,并往剪票口的楼层走去。
她发现手机来电,是刚好自己正想要确认现在时刻的时候。
原本以为一定是叶二打来的,没想到是个非常少见的对象。也不是凑那些大学朋友。
真守刚走出剪票口,电话就响了。真是巧啊!我刚才还在附近看到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她正思考要不要在接起电话进入正题前这样子说。
「喂?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嗯,我在练马,刚好出了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