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把烦恼的弟弟放在一旁出门打工,一边担心著他一边工作,加上今天是二十五日(圣诞节),要求包装礼物的人很多,工作变得很忙,而且年底出版的新书还要上架,不管是前台还是后台都辛苦的要命。即使如此我还是高速做完工作下班回家,却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结果现在是怎样?」
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呆滞到包包从肩膀滑落。
而当事人弟弟彻底无视这样的姊姊。
佑树正占据著亚泻叶二家的餐桌,摊开考试用的问题集,一个劲地写到自动铅笔沙沙作响。
「为什么你会若无其事在亚泻先生家读书!」
「中午吃完饭后,他说我可以用他的桌子。」
还请他吃了饭吗?太可恨!太眼红了!为什么可以享尽美好事物啊!
真守主要是因为食物引发的怨恨而气得快要爆炸,不过现在该纠正的不是那件事,没错,绝对不能搞错。
「他偶尔会教我重点之类的。」
「佑树!你也未免太依赖人了吧!亚泻先生是有工作在身的!不可以打扰他!」
「──也没有打扰到我啦。」
叶二边说边从放了电脑的寝室走了出来。
他刚结束工作,转动看起来很僵硬的肩膀,说:「他很乖的,对吧?」然后呼唤著佑树。佑树这才把头从问题集中抬起来。
「我在这的时候,你都会赶我回去,说我会害你分心……」
「不如说,吵吵闹闹的蒸守很烦人。」
「对吧。」
「啊啊啊啊啊!」
真守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来取代自己想要悔恨剁脚的冲动,她整个人看起来彷佛缩小到手掌般大小。
「搞什么啊──!是在耍弄我这个打算带你去家庭餐厅,请你吃晚餐的温柔姊姊吗?你想说我是个笨蛋吗……?」
「──没什么笨蛋不笨蛋的,我要回去了。」
佑树乾脆地说完后阖上笔记本。
「回去?回去隔壁?」
「不是,是回家。」
真守越来越惊讶。
「这、这样好吗……?」
「寒假课程明天就要开始了,我要去上全科。」
他边说边俐落地收拾笔记用具,逐一塞进自己的侧肩包中,包包旁边放著从川崎穿来的羽绒夹克和围巾。
这弟弟不是离家出走了吗?不是说道路施工吵到无法念书吗?不是陷入读书瓶颈吗?
真守有很多很多话想说。
但是,看到整理好行李并站起身来的弟弟的表情后,真守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啊啊,这样子啊。)
他应该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化,他用他的方式吞下并接受自己并没有发生剧烈变化──脸上也表现出了「接纳」的神情。真守认为他已经没有问题了。
这孩子一定不会因为失败而惨遭击垮。
由于他不知道怎么往车站走,因此真守送他前往练马站。
他们侧眼看著和昨天一样闪耀著圣诞灯饰的金字塔,在西武线的剪票口道别。
「我还真是个好姊姊……好到为自己叹息……」
「还有那自卖自夸的态度。」
弟弟在剪票口前说著一点也不可爱的话。
一想到要暂时跟这不可爱的弟弟离别,真守又多了些感慨之情。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亚泻先生的事情,要跟妈妈他们保密喔!」
「不要说那么多次,我知道。」
这样啊,他知道了啊。真守伸出双手,紧紧抱著佑树。
「喂!蒸守!」
「没事的,是你的话一定可以顺利撑过。」
「放开我!」
做了这举动后才发现,她必须穿著高跟靴才勉强和弟弟差不多高,真是令人讶异。
不久之后,一定也没办法平视佑树了吧?他以后会变得跟其他男生一样帅气,真是令人既开心又寂寞。
真守拍拍弟弟穿著羽绒夹克的背之后才放开,佑树便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苍白的圆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户外的寒气使然,竟然变得跟苹果一样红。
「不敢相信!」
「来,这是圣诞礼物,圣诞姊姊送你的。」
真守从侧背包里面拿出百货公司的袋子,递到佑树的鼻尖前。
「到今天以前都还是圣诞节,你收下吧。」
佑树红著脸,像是夺取似地一把抢下真守给的礼物后,直接转身往剪票口的方向走了。
惹他生气了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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