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真也的眼神彷佛在控诉著什么,这个男人几乎半裸,让真守越来越焦急,不禁开始确认自己的衣服有没有穿好,然后发现身上的服装都还好好地穿著,跟昨天一样,这才放心了下来。不,现在不是放心的时候吧?
(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她大脑疯狂运作,混乱不已的时候。
「──喝醉酒的B,你可终于醒了。」
门突然打开,叶二眼熟的运动外套和黑框眼镜现身的瞬间,放心感和恐惧感便分别占据她的心。
「亚泻先生……」
「喝醉酒的A,这是洗好的衣服。」
叶二说完后,把拿在手上那个看起来像是白色毛衣的东西,往真也的头上丢。
「我只是随便洗完之后拿去烘乾,要是缩水可别恨我。」
「……非常感谢……」
「血也勉强洗掉了。」
真也用手把挂在叶二手上的衣服拉下来,然后当场穿在身上。
叶二的态度始终很冷淡。
「他送你回来之后,不小心撞到走廊的墙壁然后狂吐。」
──撞到墙壁──然后狂吐。
「我清理沾到血痕的墙壁,还有被呕吐物弄脏的地板,把醉到不醒人事的你们丢进我家,又回到走廊继续打扫,清到凌晨三点。」
真守哑口无言。
「好,两个喝醉酒的,如果起得来的话就过来。」
叶二说完后,又往客厅的方向走了。
真守再度看著真也,不如说她也只能做出这种行动。
穿著洗乾净的毛衣的真也发出低吟,用手扶著额头。那个贴著OK绷的额头,原来是撞到墙壁吗?
「……真想死……」
那是充满绝望、怨怼、后悔的声音。
真要说起来,真守也很懊恼,她竟然把真也给拖下水,还用如此夸张的方式回家。
「……怎么办?佐仓井同学,对不起……」
「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没办法……」
「亚泻先生说,能起来就要跟他过去……」
叶二会怎么说教呢?她光是想像就害怕到膝盖无力,而且现在头超痛。
「要怎样都好,跟去就知道了。」
真也慢慢地从地上起身,往寝室门的方向走去。
「我没做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
没想到──真守等人离开寝室之后,迎接他们的是热腾腾的汤碗。
(──)
餐桌上放著两只白色陶器,里面装了像是汤的半透明液体。
「喝得下就喝吧,当作早餐。」
叶二站在厨房的调理区说道。
(当作早餐……)
她的头还是很痛,想吐的感觉也没有消失,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把食物送进嘴里。
不过,叶二要他们喝的汤飘散出好香的味道,没错,好像「可以」喝。
「栗坂?」
「……请让我喝一点就好……」
真守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在位置上,想稍微尝试一下。
汤汁是偏白的半透明色,里面放了一些切好的鸡肉。上面洒了点切碎的新鲜薄荷叶,刚刚闻到的独特香味,应该就是这个散发出来的吧。
她用汤匙舀了一匙,发现一粒粒白色的东西。
「米和……麦片吗……?」
和白粥或菜粥相较之下,米的分量很少,有清爽的感觉,而且感觉和鸡肉一样,都是汤料的一环。
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反胃的感觉,直接送入口中后,发现味道是以盐味为基础的温和鸡汤香。
(好酸。)
汤里面还掺杂些许的柠檬酸味,再加上刚刚才从阳台采收的新鲜薄荷叶散发出的青草香。
虽然食物从食道流进胃里时有些反胃,但多亏了这碗汤,感觉喉咙受到了滋润。
喝下肚之后,身体变得温暖多了。加了麦片和白米的热汤逐渐暖和了前一晚呕吐之后乾涸的胃和身体。
「喝得下吗?」
叶二坐在真守的对面。她一边吹著汤的热气,一边点头。
「如果没办法吃料,就喝表层比较清澈的汤就好。喝下去可以补给水分和盐分,里面加了柠檬,柠檬酸会恢复疲劳,薄荷能够纾缓胃的恶心感。这道菜叫做Canja。」
「患者【注】?这是日本料理?」【注2:患者 Canja发音接近日文中的「患者」。】
「不是,是『Canja』,葡萄牙料理。要解释的话,就是『有加米粒的鸡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