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妈妈一开始就反对真守自己搬出来住。
川崎和池袋,这并不是无法从家里通学的距离。妈妈主张未成年女生一个人独居很危险,而真守则以「那位凉子姊姊也都很正常地住在外面」为理由,拚命说服妈妈。
「她不一样。她那个性才不是坚强,而是超级迟钝。虽然身体很好,但以女孩子来说也不算什么优点,所以才会在传出恋爱喜讯前跑去国外工作……」
这是妈妈说的。
虽然这应该是妈妈从主妇的经验中统整出的锐利见解,但真守拚命忍耐住不要点头同意。
「妈妈,对不起。结果我还是没办法做沙拉……」
真守赶紧喝下即溶咖啡,把嘴里的甜面包冲下肚,准备去大学上课。
最近好像总是这样。
每次去便利商店买沙拉和分装好的蔬菜实在非常伤荷包。况且被誉为庶民好伙伴的豆芽菜腐败的速度根本就不输给世界田径赛选手。
每天早上都匆匆忙忙,连三餐吃蔬菜的约定都快要无法遵守,至少剩下一个锁门约定有确实做到。
真守再三确认瓦斯开关和门锁后,离开了自己住的五〇三号房。
坐电梯到公寓的入口处时,刚好有人走进公寓内。
(──啊,是亚泻先生。)
运气真好──!她擅自认定今天一定是好日子。
对方是邻居,住在真守隔壁的五〇二号房。
年纪大概和凉子差不多或再大一些,大概近三十岁吧。他有著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瘦长身材,身穿时尚潇洒的西装。由于总是以这副造型和真守擦身而过,真守还擅自喊他为菁英帅哥。
全名似乎叫做亚泻叶二。
这位亚泻先生的工作似乎非常忙碌,回到隔壁住处的时间带非常不固定,真守曾在深夜时分前往便利商店时与他擦身而过,也曾经像这样一大早见到他。
今天的亚泻叶二先生没有系领带,穿著黑色衬衫,再搭配CK牌的合身西装外套。他把看起来像塞了大设计图等文件的公事包放在脚边,拿出堆积在一楼邮箱中的邮件。
是个完全不会出现在真守的高中附近或是公司宿舍周边的人种。
一大早就遇见亚泻先生,运气有够好──
真守不禁站在原地,思考著「一饱眼福」这个词的意义时,不小心和他对上眼。
「──抱歉,妨碍到你了。」
「不、不会,我才要说抱歉……」
因为自己突然站在一旁不动,所以被以为是想要拿邮件吧。叶二连同公事包一起往旁边挪了一步后,再度分类起自己手上的传单。
到了这地步,真守也不能说自己其实只是看呆了,只好弯著腰,压低姿势靠近邮箱,喀嚓喀嚓地转动自己房间邮箱的密码锁。
她在意的仍然是隔壁的叶二。
对方好像比自己在四月初以「换新住户」名义打招呼的时候还要瘦削。他那彷佛用雕刻刀削出的锐利轮廓,看起来又更尖锐了。
即使如此,真守还是认为,他那看似理性的微单眼皮双眼真的非常帅气。又高又挺的鼻梁应该很适合戴眼镜吧。最好要戴银色细框的。
他在工作的时候应该很俐落吧,就连站在他的身边,都感受得到这种好印象。
「呃,你每天好像都工作得很辛苦。」
「──咦?」
叶二一脸意外地抬起头。
「你才刚下班回来吧?看起来好像很忙很辛苦。」
叶二看著一紧张起来就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最后只挂著傻笑的真守后,稍微陷入了沉思。
「……忙是忙……毕竟工作性质就是那样……」
「这样啊!」
「是啊,那我先失陪了。」
「辛苦了。」
叶二的声调既低沉又温柔,听起来成熟又稳重,还一直残留在真守的耳边。
她看著对方远离大厅入口的瘦长背影,叹了一口气。
(「毕竟工作性质就是那样」啊。呼──好帅气啊!)
她觉得自己不管到了几岁都没办法洒脱地说出那种话,所以不禁开始佩服对方。
总是与她擦身而过,只会点头打声招呼的邻居先生。那种无懈可击的男人,铁定不会让冰箱的小黄瓜腐烂吧。
(话说回来,他看起来好像不会下厨……?)
感觉他好像会完美保存那些适合配著高价红酒吃的起司等食材。
或许他会住在以单色为基调,看起来毫无生活感的客厅中,然后用低音量放爵士乐当背景音乐,在玻璃杯里注入红酒──这些想像非常符合亚泻叶二给人的印象。家具绝对是义大利制造的,或是美国六〇年代风格的古董。
光是在脑内妄想就让真守非常满足,暂时沉浸在愉快的气氛之中。
就算发现自己的邮件中又混著恶作剧的「奇怪信件」,也让她可以靠著妄想继续坚强地生活。
搭快速电车从离住处最近的练马站到池袋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