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死神命悬一线

靠双眼。

  「菜穗,拜托你了。」我拚命发出言灵。

  水木把食指扣在扳机上,准备开枪。这时,楼上发出匡啷匡啷的巨响。水木跳起来,面向楼梯,移动枪口。「谁在那里?」他的音量大到几乎撼动墙壁,他慢慢上楼。我压低身体,惯重观察他的姿势。水木的脚一阶一阶地踩在楼梯上。

  「还没。」我用言灵对看不见水木的菜穗做出指示。「还没。」水木站在一楼和二楼间的楼梯口,窥看黑漆漆的二楼。下一秒,水木戒惯恐惧地踩上通往二楼的第一阶。

  「就是现在!」我对菜穗发出暗示。

  「啊啊啊!」棻穗和护理长的叫声响彻云霄,紧接著一台机器从笼罩在黑暗中的三楼出现,然后顺著楼梯滚落。那是「移动型x光机」,它具有长颈鹿般的长手臂,可以透视人体。

  「唔!」水木张开双手,想要接住朝自己滚下的机器。

  不过,无论是肌肉再怎么发达的彪形大汉,也不可能接得住重量是人类好几倍,而且正以加速度往身上撞的铁块。水木和机器一起撞向楼梯口的墙壁,发出果实压烂声。空气中响起「咚」 一声闷响,我们胆颤心惊地来到走廊。

  搞定了吗?只见水木动弹不得。

  成功了。我们又成功了!我激动地摇晃尾巴,「汪」地吠叫。

  「太好了!活该。」内海大呼过瘾时,一阵风从脸颊掠过,后方墙壁顿时出现一道弹孔。冷汗顺著我的肯脊往下流。

  「王八蛋……居敢这样对我。」

  被X光机压倒在地,水木的脸被头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他火冒三丈地举著枪,眼神疯狂地瞪著我们。我目瞪口呆。他居然还能动?这家伙的身体到底什么做的?钢铁人吗?

  水木的枪口朝向我们,慢慢地爬出来。接著,好不容易挣脱的水木靠在墙上,他应该有哪里受到重创。

  「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一个都不放过!」

  水木呲牙咧嘴,满腔愤恨地怒吼,活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狗的本能拚命地催促我逃离现场,我拚命停住想逃之天天的脚。鬼气逼人的水木把在场的人全吓得动弹不得,我们活像被巨型肉食动物逼到墙角的动物。他的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会被击中。

  我这么想的瞬间,液体淋水木一身。强烈臭味刺激著鼻腔,我反射性地把脸转开。

  「混蛋!这是什么?」水木咆哮著往上看。菜穗拿著水桶,她脸色苍白,颤抖地伫立楼梯。「你这家伙!」水木的枪口对准菜穗。

  「开枪的话你也会死!」

  菜穗颤抖著尖叫。水木扣到一半的手指硬生生停住。

  「你身上是汽油。要是开枪的话,你会变成一团火球!」

  水木的脸抽搐一下,闻闻袖子上的味道,牙齿咬得铿锵作响。彷佛想用视线将我们干刀万剐,他狠狠地瞪著菜稳和楼下的我们,把枪收进怀里。

  这也是我想到的作战策略。利用紧急发电用的汽油阻止对方开枪。这么一来就能让最可怕的武器无用武之地。接下来再来想办法。但万万没想到,水木将手绕到背后,拿出插在裤腰的开山刀。挥舞著长度相当人类手臂的刀,水木愈来愈像恶鬼。我们原本意气昂扬,转眼间就像抽光空气的气球,萎靡不振。

  水木顶著一头被汽油淋湿的乱发下楼。打算解决我们,再料理菜穗。

  「就算没有枪,把你们全部杀光也是小菜一碟。」

  被水木充满杀气的声调吓住,我们节节败退。但已经没路可退了。会几何时被我夹在两腿中间的尾巴已经碰到画布表面。怎么办?我绞尽脑汁,须突破眼前的危机,而且得马上想出来。愈著急,脑袋愈一片发热,思绪也更混乱。

  当初的计画是利用二楼的重压攻击,至少摆平一个人、甚至两个人,没想到居然有人受到那么沉重的一击还能动,完全出乎意料。咦?视线一隅的金村摇摇晃晃地走到画后面又走出来。我发现金村手里的东西时,不禁瞪大眼睛。他拿著水桶,汽油几乎快要满出来。

  我们事先把汽油装在有盖子的水桶,分别放在护理站、交谊厅、食堂、画后面等好几个地方备用。现在把汽油拿出来做什么?水木已经浑身汽油了。

  不理会我的诧异,金村不慌不忙走近下楼的水木。我想阻止金村,然而看到他气定神闲地往前走的侧脸时,到嘴边的言灵便吞回去。情绪已从他脸上流失,面无表情的金村好似戴上一层面具,不光是我,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金村走到水木伸长手臂也无法将开山刀砍到他身上的距离,停下脚步。

  「好久不见了,『铃木』。你还记得我吗?」金村表情镇定。

  「哦……你就是金村吧?听到你的名字时,我不敢相信耳朵。盗听器的性能不是很好,我以为听错了。没想到那只肥猪居然变成现在这副乾瘪模样。怎么,你想先死吗?」

  水木说到这里,厚唇突然不再喋喋不休。不晓得是因为被汽油刺痛,还是因为愤怒而充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瞪大。金村手里的东西是「打火机」,那是用来手动点火的装置。水木吓得往后退一步。

  「你想干么?那种百圆打火机。你一丢过来,火早就熄灭了。想要烧死我,你得再靠近一点才行。你有这个胆子吗?你再靠近试试看,我马上把你的头砍下来!」

  水木大声叫囔,高举著开山刀乱挥。然而已经感觉不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的疯狂。他甚至有些畏缩。胶著数次眨眼的瞬间,金村缓缓抓起水桶,将汽油往自己身上例。

  走廊上的汽油味密度更高了。鼻腔里犹如有针在扎,我忍不住流泪,视线一片模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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