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他们会追赶不及。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个男人在走廊上,还不要出来。」我用言灵发出指示。
「这是什么玩意?」佐山来到我们躲藏的走廊尽头,他站在巨大画作前,发出不解的呢喃。原本放著壁钟之处,如今立著内海的画作。男人潜入前,我们先从内海的房间将画搬过来。
没错,我现在就躲在这幅画后。我深呼吸,下定决心——
作战开始!我故意在画的后方踩出脚步声。
「谁?别动!乖乖给我滚出来。」
佐山尖叫著发出自相矛盾的命令,枪口对准画。
千万别开枪啊!我不刺激到佐山地慢慢从画后爬出。
「呜……」我发出撒娇的叫声,吐出舌头,开始「哈」地喘气。我不是在讨饶,只是紧张令体温上升,这么做才能降低体温。就算只是狗,还是有被射杀的可能。要是可以,我还真想用肉球握住一面白旗,挥著走出来给他看。
佐山连忙将左轮手枪的枪口对著我,瞪大眼睛。他会开枪吗?恐惧和紧张令我喘不过气。佐山的食指扣住扳机。失败了吗?我紧紧闭上双眼,静待子弹射进身体。然而,我再怎么耐心等待,冲击和划破耳膜的枪声也不会响起。我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皮。
「什么嘛,原来是只狗。」
佐山一脸放心,枪口朝下。我也松一口气。「还满可爱的嘛。」佐山走过来,没拿枪的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嘿嘿,看样子拜倒在我的可爱下了。一切按计画进行。我还刻意摇摇尾巴。因为不是自然地摇尾巴,屁股的肌肉好痛。真是的,再也没有比对没要给我泡芙吃的家伙示好更不划算了。
「告诉我吧,这家医院的人都躲在哪里?」
白痴,谁要告诉你啊。废话少说……看著我的眼睛!
我以「坐下」的姿势仰望佐山。佐山和我的视线交会,我便干预他的灵魂。和被疾病打倒的患者们比起来,佐山的灵魂强韧太多,实在很难干预。我咬紧牙关,将能力发挥到极限。赶快臣服在我的脚下吧。剎那,佐山的瞳孔摇晃,焦点涣散,身体跟著僵硬。
「就是现在!」我用言灵对另一个人——躲在画后的南大喊。「喝!」随著一点也不像病人、发自丹田的气息声,一根拨火棒冶不防从画后伸出,打在佐山的肚子上。肋骨折断的刺耳噪音撞击在耳膜上。
「哇啊啊!」佐山发出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呻吟,当场倒下。剧痛让他从催眠中苏醒。佐山举起拿枪的手,朝向那幅画。然而,他还来不及扣下扳机,南已从画后纵身而出,以不逊于剑道家的优美姿势将拨火棒砍上佐山手腕。佐山上臂往难以置信的方向扭曲,手枪应声掉地。
「趁现在!」南踢开掉在脚边的枪大喊。同一瞬间,厨房和食堂的门同时打开,院长、名城、金村、内海冲出来,扑到佐山身上。佐山陷入混乱,忘记手臂骨折,猛烈反抗。
「名城医生!快注射舒可乐和氟哌啶醇(注:舒可乐和氟哝啶醇都是精神镇定剂。)!」院长拚命按住掉进陷阱般躁动不已的佐山,大声吩咐。名城从白袍拿出注射器,咬掉针头外的透明保护筒,将针头扎进佐山的臀部,把针筒里的液体全推进去。
针头扎进去的瞬间,佐山抵抗得更剧烈,但接下来像电池耗尽般逐渐迟缓下来。
「……镇定剂似乎生效了。」
院长大大吐出一口气起身,低头看著发出均匀鼻息声的佐山。金村和内海提心吊胆地放开压制佐山的手。佐山动也不动。金村眼明手快地用封箱胶带把他的手脚绑起来。
小小的胜利在我们之间掀起一阵骚动,我也志得意满地「汪」地叫著。
「内海老弟,弄破你的画了,不好意思。」南手足无措地轻抚著被凿穿的小洞。
「别放在心上,这点小洞很快就能修好了。」
内海笑著拍拍南的肩膀。从穷途末路的状态杀出一条血路,我们都很亢奋。然而下一秒钟,胜利的喜悦一下烟消云散。玻璃破碎声在走廊响起。有人打破窗户闯进屋里。佐山守在外面的同伙眼看情况不对,突然进攻了。
「快躲起来!」院长压低声音道。大家顿时手忙脚乱地寻找藏身处,但走廊几乎没地方可以躲人。脚步声从交谊厅的方向迫近。金村情急之下,打算捡被踢飞的枪,却被院长抓住肩膀阻止。脚步声同时来到身边。眼下只有一个藏身处,我们手忙脚乱地躲进画的后面。
同一时间,门被推开。这是一幅巨大的画,但躲五个人和一只狗还是非常局促。我们紧挨著彼此,屏住呼吸。
「佐山!」走廊响起浑厚的叫声。「喂,你睡个屁啊!别开玩笑了。」
耳边传来踢打佐山身体的声响。我趴在地上,从画的阴影处窥探外面。有个肌肉莫名发达的彪形大汉一手拿著枪,毫不留情地猛踹著无力昏倒在地的佐山。
那是金村记忆里自称「铃木」的家伙,他的本名叫作水木。水木继续将佐山往死里打,下手狠得一点也不像对待同伴。告一个段落后,水木宛如橡木桶般厚实的胸膛被怒气胀满。
「混蛋!谁把佐山变成这样的?快给我滚出来!」
不就是你吗?听见水木野兽般的咆哮,我在心里不留情面反驳。
水木握著手枪,在走廊四下张望。看到他眼里失去理智的光芒,我全身寒毛倒竖。藏在画后面的我们全拚命屏住呼吸。隔著薄薄的画布,持枪男子就站在几步外,而且还是壮到根本不需要武器的家伙。但我们的武器顶多只有拨火棒,被发现的话就逃不掉了。
「这幅画怎么回事?」
水木和佐山一样,都对这幅摆明有鬼的画提高警觉。但水木不像佐山那么好对付。他压根不管画后,举起手里的枪就对准画布。他打算直接用子弹确认后面有没有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