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追上。
「怎么?你要跟我一起来吗?My friend。」
「就当是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啊?真令人羡慕。我倒是very busy,忙得眼睛都花了。真羡慕你啊。」
「你根本没有『眼睛』好吗?如果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跟你交换。」
「这就不用了。这只是所谓的场面话。我才不想变成都不工作,懒洋洋地做日光浴的懒惰虫。」
「你身为灵体也很清楚吧!运动过量就会感到疲劳。消除疲劳就必须好好休息。」
「对,好像有这么回事。这方面的知识我还是有的。肉体真麻烦啊!请节哀顺变。」
同事半点兴趣也没有。我总有一天一定要拜托吾主让这个同事尝尝「封印在狗身体里」的滋味。我在心里暗暗发愿。
同事有如泡泡般轻飘飘地浮起,往屋后前进。
「别躲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到我这里来。别担心,我不会硬把你们带去吾主那里的。」同事发出有些做作的热情和端著架子的言灵。但魄魂仍旧紧依在阴暗处,不肯靠近半步。
「不要发出那种阴森的气息嘛!别担心,到我这里来。你们自己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同事的言灵里流露出些许不耐烦。我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插嘴(当然不是真的「开口」)。
「他们不会走到太阳下啦。」
「什么?不会走到太阳下?Why?」
「Why?……那孩子生前得了不能晒太阳的病。父母煞费苦心。即使此刻已经变成魂魄,也还是躲著阳光。」
同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著我。要是他有肉体的话,现在肯定歪著脖子。
「那是还有肉体的事不是吗?他们现在已经没有body了。事到如今,晒不晒得到太阳根本没差不是吗?」
「一点都没错,但生前对太阳的恐惧已经烙印在灵魂深处了吧。」
「原来如此。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Human这种存在的确会做出一些不合逻辑的事呢!咦?被他们逃走了?」
如同事所说,魂魄趁我们说话时消失了,可能跑到医院后了。
「算了。今天到此为止,我改天再来。」
同事的语声未落,存在已经逐渐变得稀薄。似乎为工作移动到别处了。死神很忙碌,不可能一直把时间耗在同一个地方的地缚灵。冷不防地,我脑中闪过一个疑问地发出言灵。
「为何事到如今才来说服那些魂魄?他们绑在这里七年了,这七年来,你从没出现过不是吗?」
我的问题让同事停止移动。
「那群soul刚变成地缚灵的时候,我劝过他们好几次了,可是他们完全听不进去,我才撒手不管的。但不久前,我从这三个soul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波动,过来看看情况,他们不再像以前那么顽固,愿意听我说话了。我才过来try一下的。」
原来如此。地下室里找到那孩子的白骨,让「依恋」减弱。这是我的功劳呢。不过,深谋远虑的我不会高调强调自己的功劳。
「adieu。」
同事丢下一句怪腔怪调的洋文,开始淡出。
「那群魂魄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我再次拋出言灵,同事诧异地摇晃一下。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
「如果你有办法说服他们的话,多花点时间在那群魂魄身上是会怎样?」
死神存在远比人类高阶的次元,不会受制于时间。时间对死神来说,类似人类对距离的感觉。甚至能在某个程度内玩弄时间。若有心,我们甚至可以同时在这个世界多处出现。即使超过时间范围,发生在未来的事,我们也可像人类眺望远方似地看见。可惜我封印在这个身体里,受到时间束缚,既不能玩弄时间,也无法看见未来……
「给你一个忠告!My friend。」轻薄口吻从同事的言灵里消失。「不要和soul们……人类们走得太近,那只会造成你的『负担』。要是你对他们太同情,将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会出问题的。」
高贵的我和低下的人类走得太近?他在说什么蠢话?
「不过,优秀如你应该不用我来提醒吧!那就改天再会啦!See you soon。」
同事又变回轻佻的德性,留下带有讽刺意味的言灵,消失无踪。改天再会……吗?如果这里是同事负责的管区,往后的确要常常见面。(虽然身为死神的同事并没有脸。)
我怀著莫名所以的挫败感走向建筑后面。这带几乎晒不到太阳,弥漫著一股霉味。三个魂魄畏首畏尾地飘在正后方的树干阴影下。我靠近他们。
「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对魂魄提出质疑。然而,经年累月赤裸裸地在现世游荡,伤痕累累的魂魄已经无法回以言灵,只能保持沉默。「要坐以待毙地等待消失吗?已经找到那孩子的遗骨,也埋葬了。该去吾主身边报到了吧!」
魂魄粗糙的表面掀起微微波动。上次没见过这样的反应,是感到迷惘吗?
「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要怎么样,你们才肯去吾主身边呢?」
已经变成这副德性的魂魄们,没有从我面前逃走,他们宛如风中残烛般地在原地飘摇,像在控诉。到底想干么啊……难不成?我犹豫半晌,说出一闪而过的恐怖想法。
「难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