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
「真的是那样吗?」我意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
「虽说是这种乡下地方,但那对父子可以住在这种豪宅里,想必是有钱人。就算是有钱人好了,你认为有人会出五万块买下一点兴趣也没有的画吗?」
我知道一般人须相当努力才能赚取五万圆。
「可是,他们把我的画弄得那么……那么脏,那么惨不忍睹,还转送给其他人……我是为了他们、为了那个孩子才画的。没想到……」
内海悲痛地咬紧牙根。
「如果画被偷走呢?如果把画当成垃圾般对待的,不是那对父子,而是偷走画的人呢?你一开始也这么想,才冲进来求证不是吗?」
「没错,我这么想。问题是,我错了。屋子里没半张我的作品,也没有挂画的痕迹,出现在那间艺廊里的男人也不是犯人……」
「那个人是犯人,应该说是犯人之一。」
我打断内海地断言。内海一脸讶异地看著我。
「你在说什么?犯人应该不是那么年轻的男人,我记得是个五十多岁……」
「五十多岁的珠宝商,他是个名为金村的胖男人。但他不是犯人,他是无辜的。」
顺带一提,那个男人就是和你住在同一家医院的病友。
「……你说,那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才是犯人吗?」
内海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我静静点头。在内海的记忆中看到出现在画廊中的壮汉时,我惊讶到不禁要放弃工作。那个男人无疑就是金村记忆中自称铃木,借钱给金村,又把枪交给他的男人。
「不,不可能。而且,你怎么知道这种事?」
「我什么都知道。」我懒得再解释给满嘴歪理的男人,乾脆瞎扯。
「少来了。你是我梦中的产物,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摇摇头,装模作样地叹气。麻烦的家伙。
「你是什么态度?既然如此,你怎么解释房里连一幅画都没留下的事实?至少有二十幅以上啊,却连一幅也没留下,连挂出来都没有。」
内海看似洋洋得意,但语气苦涩。
「真的没有吗?」我直视内海的双眼深处,他的目光游移。
「没有。没有画,也没挂画的痕迹。听说案发后,这里几乎没重新装潢,我自从住进这家医院,检查过走廊和交谊厅好几次。我连受雇于那家人,常进屋打扫的钟点女佣都问了,只有把画带回去的几天会挂起来装饰,然后就不晓得消失到哪里去了。」
「令人佩服的行动力啊。」
「别顾左右而书他,这样你还敢说那对父子珍惜过我的画吗?」
「那个钟点女佣见过小孩吗?」
「什么小孩?」
「没错,就是小孩。最懂你画的那个孩子。你这男人还真无情,满脑子只有自己的作品,完全没把孩子放在心上。」
「才不是那样……我又没问她有没有见过小孩这种问题。」
「我想也是……」我翻个身,走在庭院的小径。
「你要去哪里?」
「散步。只有一种颜色的世界索然无味,但天气这么好,散步聊天也不错,不是吗?」我头也不回地说。背后响起「等一下」的叫喊,内海随之跟上。我走著地看著小跑步到我身边的内海:
「案发后找到的尸体只有两具,分别是小孩父母。小孩至今下落不明。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说说看,小孩子消失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找不到?」
「……我怎么知道。」
「想想看嘛,你的头壳里装豆腐吗?」
「少啰嗦!连警方都找不到,我又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可能是被拐走了,再不然就像镇上的人说得那样,那个孩子其实是怪物,自己躲起来了……」
「汪!」我转过身从丹田里提高音量地对内海咆哮。内海被吓得不敢乱动。
「怎、怎样啦?突然大叫。」
「你说那孩子是怪物?你瞧不起最爱你作品的少年吗?」
我咬牙切齿地撂话,再度迈开脚步。
「……有什么办法?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我的质问让内海吞吞吐吐地扯著藉口。我的脖子转一百八十度,看著背后的内海。现实世界不可能办到的动作,吓得内海动弹不得,发出「咿」的窝囊叫声。他还没理解在梦里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的道理吗?死脑筋的男人。
「你认为那孩子是被你画中的什么吸引?」
「你没头没脑地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就连那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的画……」
「少在那边婆婆妈妈,把话说清楚。听好了,小孩子没必要故意说谎称赞你的画吧?那孩子真心喜欢你的画,绝不会错。」
「那为什么屋里没我的画……」
「我现在就要说明原因了。记清楚,要以那孩子喜欢你的画为前提,动一动你的脑!你认为那个孩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