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都无法亲眼见到太阳。这样一个孩子在深夜散步的时候,无意中遇见一个画画的男人。那幅画栩栩如生地描绘出少年梦寐以求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对父子买下的画全有那样事物。让你创造的色彩更美的元素。」
我和内海同时抬起头,眼前是丝缎般熠熠生辉的纯白太阳。
「走吧。」我丢下仰望天空的内海往前走。
「喂,到底要去哪里啦?」
我和手忙脚乱跟上来的内海一同在医院的大门前停步。
「要回去了吗?搞什么嘛!又要我帮你开门吗?你在这个世界不是会说话吗?既然如此,就好好地拜托我啊!说声『请帮我开门』。」
「……少说废话,把门打开,你这个温吞鬼。」这明明是我有生以来最礼貌的说法了,内海却生气似地用力打开门。我不以为意地在走廊上前进。内海走在旁边。
「事到如今,回来又能改变什么?」
「我要让你从『依恋』的桎梏中得到解脱。」
「依恋?什么意思?」
「你认为自己的画被那对父子扔掉吧?」
「不然会是谁?虽然你说那孩子很喜欢我的画,但这栋洋房没有我的画啊。」
「你认为那一家人为什么搬进这栋房子?」
「你又在说什么?」我又唐突地转移话题,内海一脸困惑。
「少废话,用用你的脑。那一家人为什么要搬到这么不方便的山丘?」
「……这里和镇上有段距离,比较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内海没什么自信地说。
「这种地方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采光非常好,却刻意从里面封死是所为何来?明明应该还有其他条件更好的房子。」
「或许是这样没错……」
「来帮这家人打扫的钟点女佣甚至连孩子都不知情。钟点女佣说她没见过孩子,是指连小孩的房间都没看到。打扫每个房间可是钟点女佣的工作。那么小孩的房间到底在哪里?钟点女佣在的时候、白天的时候,小孩又在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内海皱起眉头,答不上来。
「他在不会被看到,也不会晒到太阳之处。这么大一栋房子,有这地方也不奇怪。」
内海突然睁大眼睛,他想到了。「问题是……在哪里?」
「你仔细回想,当你为了找画潜入洋房时,大量血迹分布在哪里?父亲或母亲、或二人一起死在那个地方,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啊!」内海大声叫嚷,盯著走廊一点。没错,恐怕就是那里。
我对发起抖来,愣在原地不动的内海丢下一句:
「该起床了。」
4
「啊啊啊啊-」内海吶喊著,弹簧似地从床上坐起。喂喂,你那么大声……我很紧张,而且我紧张的原因马上就实现了。走廊传来「叭嚏叭嚏」的脚步声,我急忙躲到巨大的画作后面,可惜慢一步,病房的门比我早一步用力推开。
「内海先生,你没事吧?」担忧的声音回荡在房里。平常这道声音如风弹奏的音乐般欢快,唯独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不太想听见。
菜穗和我的视线撞个正著,她的大眼睛顿时张得更大,接著眨眼,最后吊成三角形。
我「汪」一声,堆满讨好、撒娇,又像找藉口的意思。
「李奥!你在这里做什么?」
初次听见棻穗的怒吼声。顾虑夜深,她的音量不大,但我如同挨一枪。话虽如此,我这么高贵的存在,才不会把区区人类的怒吼放在心上……应该是这样,但尾巴不听使唤地缩进两腿。头和尾巴同一阵线地自动低下。
「对不起,李奥吓到你了。」
「时钟。没错,就是时钟……」
「内海先生?」菜穗惊讶地望著看著双手低语的内海。
「走!喂,『狗』,我们走!」需要慌张成那样吗?内海宛如滚落似地下床,颤抖地对我招手,朝门外走。喂,狗这称呼太过分了。人类。我不满地哼一声,踩著优雅的脚步跟在内海的背后。
「你要去哪里?嗯?连李奥也是?」菜穗的视线在内海和我之间游移。
「下楼。时钟吧?在时钟的后面。」
内海的回答让菜穗陷入更深的混乱。可以的话,我想有条有理地解释,可惜在现实世界里,我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什么时钟?不可以,内海先生。你不好好休息不行。你是在做梦。你睡迷糊了。请回床上躺好。」
的确是做梦,不过内海不是睡迷糊了。
「我才没有睡迷糊。喂,『狗』,解释给她听。」
……都说我只能在梦里讲话。这个男的真的睡迷糊了吧?内海把问题丢给我这只「狗」,三步并成两步地离开病房。我忍不住回头,对上愣在原地的菜穗目光,我试著用狗的脸流露出同情,然后追上内海。
护理站里的中年护士看见我们走出病房冲向楼梯,不知道嚷嚷什么。然而,已经不顾周遭的内海似乎没听见(应该是真的没听见),快步下楼梯。真难想像这是成天喊痛的癌末病患行动力。不过这个男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