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死神解开命案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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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过小孩?小孩消失了?怎么一回事?资讯太含糊,聪明绝顶的我也无法掌握真相。

  「警方调查到什么程度?真有小孩吗?我并不清楚详情,镇上后来便传出奇怪的傅闻。说被杀的并不是把脸遮住的那家人、而是替死鬼,他们消声匿迹了。过分一点的说法是那孩子是吸血鬼,把父母杀死后消失了。因为是没什么娱乐的小镇,难免不负责任地加油添醋,结果这栋建筑物从此给人『受到诅咒的洋房』的印象。」

  菜穗用力摇摇头。她提供的讯息还是太少,不过没办法。棻穗当时是十出头岁的少女,期待获得更多的讯息是太过分的要求。问题在于小孩子是吸血鬼?开什么玩笑。人类为什么害怕不存在的东西?又乐在其中?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低俗的行为。

  「惨遭杀害的夫妇亲戚继承这里,想要卖掉屋子,但地点本来就不好,还有毛骨悚然的传闻,一直找不到买主。最后这家医院看上了这里。」

  原来如此,那个冶若冰霜的院长的确不像会在乎这种谣言,

  「这里充满大自然,环境很好,价格又比行情还要便宜,院长就把剩下的家具也一起买下来,改建成安宁病院,直到现在。」

  菜穗说到这里,大大吐气,一脸不可思议地侧著头。她也许想不过自己为什么告诉狗这么多的事。

  我本来只想问墙壁上的洞怎么来,没想到得到许多意外的情报。

  「李奥,男孩真的住在这里吗?若他在,希望至少那孩子逃过一劫。」

  菜稳轻抚著我的头。基于这一周的经验,我知道她并非徵求我的答案。人类问狗问题时,其实是在问自己。我还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做出这种傻事。但我明白了很多事。我停下干预菜穗的灵魂。因为并未进行太强烈的干预,所以棻穗并没特别的变化。勉强你想起不愉快的事,真不好意思。

  我暗自道歉,对她摇摇尾巴,然后走开。

  「咦?李奥,你要去哪里?」

  我转身到走廊。菜穗连忙跟在后面。我走到玄关,走出敞开的门。

  「啊,要去上厕所吗?等一下就吃早饭了。上完厕所就要马上回来哦。」

  菜穗乱摸一通我的头,转身回到走廊。我目送菜穗纤细的背影,径自出屋。冬天早晨冷冰冰的空气很舒服。我不是为了排泄才出来的。听完菜稳的话,不只墙壁的洞,另一个匪夷所思的疑点也找到答案了。我非确认这一点不可。

  那么,该去哪里才好呢?我在庭院里绕圈。几日都是晴天,我降临到世上时的雪几乎已经融化。当时的暴风雪在这里十分罕见。无巧不巧,我的上司居然在那一天把我送来这个世界,他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啊?

  我边走边回想这件事,感到一股气息,回头一看建筑角落,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吸引我的视线。尤其吸引我死神的那一面。啊……原来在那里。我集中精神。菜穗说过:「希望至少那孩子逃过一劫。」可惜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屋后的阴影处,晒不到太阳的一角,站著三个人……不对,是三个变成地缚灵的魂魄。

  他们紧紧依偎著,静悄悄地伫立在那里。

  「知道我是谁吗?」我靠近皮球般大小的魂魄,发出书灵。就算旁边有人,也不用担心人类听见话语。这种形而上的声音跟人类的声音大不相同,是直接对精神喊话,可以让我指定的对象听见。

  但地缚灵们毫无反应。

  我眯起眼睛观察。魂魄的表面应像拋光过的水晶,发出淡淡光芒。可是三道摇曳的魂魄很暗沉,表面凹凸不平。劣化到这个程度,可能连操纵言灵的能力都失去了。

  假设这就是那起强盗杀人事件的被害者,那么大约七年前,他们就失去肉体的保护,光溜溜地徘徊在现实世界。这段漫长的时光的确能够让如蛋黄般脆弱的魂魄劣化至此。再继续留在这里,不久,他们就会像融化在日光下的雪般烟消云散。

  「你们是在这里遇害的一家人吗?」我继续提出问题,其中一个魂魄的表面微微晃动,恐怕是在表示肯定。「你们再这样下去会烟消云散。不要再想些有的没有的,速速跟随我同伴的引导,前往『吾主』的身边。」

  我以前引路人的死神身分说服他们。然而,他们听完我说的话后,像气球挣脱孩子的掌握,轻飘飘地浮起来,逃至屋顶的另一侧。我叹口气。被夺去生命的人类魂魄通常都会变成地缚灵,悔恨将他们勾留在世界上。我是如此具备理性的存在,完全无法理解他们。

  他们就算继续留下也不可能重新得到肉体。既然如此,就不要无谓抵抗,赶快到吾主的身边才明智,不是吗?

  然而,每当我提出这个疑问时,上司都会笑我:「你还不懂人类的『感情』呢。」我很不服气。人类或许认为「感情」很重要,但我在漫长岁月与人类交手的经验,见识无数次他们被感情要得团团转,做出不合理的行为。强烈的感情是不小心混入灵魂的杂质,本来就没必要。高贵如我,压根不想理解。我们死神虽然也有喜怒哀乐,但跟人类的感情完全不一样。我们绝不会被感情耍得团团转,也不会做出不合逻辑的事。

  算了。

  我转开目光,不再理会逃走的灵魂。为他们引路不是我的工作,应该是其他死神的任务。我没有拯救的义务,还有其他人等著我救赎。没错,那个人就在那里。

  我走向医院前三十公尺见方的庭院。开花时节尚未来临,花坛里只有土,而庭院中间蜿蜒著一条细长的羊肠小径,中央是一座铺满草皮的小山丘,顶端的树木抬头挺胸地伫立著,但光秃秃的树枝往四面八方伸展。这是樱花树,春天时应该会开出美丽的花吧。

  菜穗前阵子把花的种子埋进庭院的花坛,然后说:「在这家医院当护士是我的梦想。」我倒是能体会她的心情。这里满溢著大自然的生命力,环境好到不像医院。

  我的视线投向樱花树下。草皮的长椅上,坐著一名垂头丧气的壮年男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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