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式护目镜上的地图,也没有出现标示动态物的光点。
我不知道这个异世界的动物生态系是什么样的情况,不过这个季节,动物应该在冬眠吧?不对,兔子在冬天也会活动……这样的话──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集音器收集的声音上──地图显示范围外传来了微弱声响。是从这里再更往北一点,而且有些坡度的上方传来的。我重新把装乾柴的篮子挂上左肩,把用背带背在背后的九九式步枪拿到前面,以右手握住枪托。
我暂停捡乾柴的工作,前去追寻踩在土上的细小脚步声。
集音器会常时收集周遭声响。其范围据说最大到将近五百公尺,若玩家没有各自限制收音音域,就会受到毫不受限收来的各种声音的暴力侵袭,甚至引起被称作「晕音」的症状。
就连超过人类听觉范围的低频音和超音波,也会化作不协调感收集进来,会让人就像声纳一样以三次元的概念认知声音,藉以得知音源位置、高度、重量、前进方向以及速度等各式各样的资讯。
这种「认知声音的能力」与「辨别声音的能力」,不只是在VMB,在同类型的VRFPS游戏里也是必要能力。
要应付变得更宽广,变得更复杂,且可以进入所有建筑物的地图,只靠显示在UI上的地图与自动标示的光点,很难接连夺下胜利。
但我擅长这两种能力,也得以更深入理解声音中带有的讯息。
这不是天生就有的能力,也不是别人赋予我的能力。是我经过学习、培养与经验累积下来的成果。
我正确捕捉到数百公尺前方的微弱音源,加快移动速度。我追上去,接近那咬著东西的声音,弹跳著的细小声音。
「──就是那个啊。」
我看到还不会在地图上显示成光点的距离──约三百公尺前方,有只白色野兔。
我转动九九式步枪枪机上的保险装置,解除保险。VMB中,使用被分类为狙击枪的枪枝时,不会显示原本该显示在枪口方向的准心。也就是说,要狙击目标,就一定要利用金属瞄准器或狙击镜,来进行瞄准。
野兔的头部、瞄准器的准星、照门连成一线,扣下扳机。
响彻树林的枪声响起同时,野兔的头部也不见了。这并非子弹贯穿或打中它的头部,而是头部直接从野兔的身躯分离,并在射出的子弹能量下爆散开来。
确认野兔被彻底击毙后,我迅速进行退壳上膛的动作──转动枪机,然后拉动枪机排出弹壳,接著再次推动枪机填弹,确认响彻树林的枪声有无引发异状,同时移动到野兔的位置。
我俯视击毙的野兔,就发现它的身躯比预料中的大。体长约有六十公分,而原本连接头部的部分流出了鲜血,染红地面。
记得猎到动物时,不放血会变得难吃。我不知道该怎么放血,不过它的血已经流出来了。我从腰包拿出细绳,绑住野兔后脚,把它倒挂在附近树上。
等待吊起的野兔流完血这段期间,我继续开始捡乾柴,漫步周遭。
看来其他原本在这里的野生动物听到我九九式步枪的枪声后,反而躲得更远了。
地图跟集音器收得到的声音当中,都没有显示其他动物的存在。
我确认野兔不再流血,篮子中也放有足够乾柴后,就收起吊著的野兔,回去休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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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修巴尔兹先生。」
回到休息站,就看到莉洁正用生起的火替一个小锅加热,搅拌著里头像是汤的东西。我才在想没看见路迪,结果他正站在钦甲他们围坐的营火那里。看来似乎是在讨论明天以后的事情。
「钦甲,你真的打算分头行动吗?」
「就说了,别让我讲这么多次,路迪,鸟妖这点程度的敌人就算有几只,都不需要六个人。有普缇跟波伊在,整个委托就只要有我们就够了。」
「光是已知的数量就有十二只,说不定会有更多,也可能发生超乎预料的状况。」
「你说超乎预料的状况,要是真的会发生,起因应该会是呆站在那边的大外行吧?我们的意思是不想被你们拖下水。」
普缇看向了我们这里。不对……正确来说,是在看我。虽说是同间凉亭底下,这间休息站其实也很宽广。一般他们的对话在这种距离下听不见,但集音器让我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中。
「啊,你猎到野兔了啊!刚才的声响果然是修巴尔兹先生弄的。」
「连这里也听得到吗?我没有拿捏好力道,所以没有留下头部,但我也算先放过血了。虽然可能还放得不够多。」
「那就马上拿来煮吧。修巴尔兹先生会肢解它吗?」
「不会,对不起。我没有经验。」
「那就让我来吧。修巴尔兹先生就把收集来的乾柴分成两堆,一堆放在这里,另一堆放到中间箱子旁边,方便下一个来凉亭的人用吧。」
「知道了。」
路上的休息站,是在使用者的善意下维持运作的。大家会为了让自己能够舒适利用这个地方,帮下一个来这里的人储存资源,并在离开休息站时把凉亭清理乾净。连这点基本小事都办不到的家伙,根本无法成为厉害的冒险者,也无法得到同伴的信赖。
连还在那边营火跟路迪讲话的钦甲他们,都会把收集来的乾柴留一点给以后过来的人。
这是我在原本世界没有多少实践经验的「传爱精神」。
将自己接受到的亲切对待,再转化成新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