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之际,脑海中总会响起一阵声音。
那是期盼哮能够获得幸福的,她的声音。
「……没人会责备你试图追求幸福的举动。」
哮话一说完,却见树夕轻轻摇了摇头。
「这不是谁会责备树夕的问题。大概是自己觉得再这样幸福下去是不行的。树夕已经成为……一个能够有这种想法的大人了。」
若非真心这样认为,百鬼夜行必然会为了放树夕外出而发动力量。
树夕手贴著胸口说道。
「树夕当然想出门,还有很多想去看看的地方。可是,现在这样就够幸福了。」
「…………」
「所以哥哥,你可以不必再这么拚命了唷?因为树夕真的够幸福了。」
此时树夕所展露出来的,是毫无虚假的开朗笑容。
「…………这样啊。」
哮压低视线看著摆在膝盖上的长剑。
他回顾无疑可以抬头挺胸断言,日子过得十分幸福美满的这五年。对于曾经投身那场绝望至极战役的哮等人而言,这真的是有如奇迹般的五年。固然失去了很多,但却也是一段价值非凡的时光。
只不过——差不多到了应该再次迈步前进的时刻了。
哮隔著剑袋紧握住长剑,缓缓抬头说道。
「抱歉啊。但是我——无法认同这种结果。」
「……哥哥。」
「就算你觉得没关系,但这样我还是无法得到幸福。」
哮笔直注视著树夕,十分清楚地表明。
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无论是你或我,总是过著在内心深处怀有一抹恐惧的生活。我总觉得这份幸福,岂不是彷佛玻璃工艺品一样脆弱吗……岂不是只要一出状况,就很有可能立刻被破坏吗……」
哮拿起长剑,以剑柄轻敲缆车的地板。
「我不会否定你所感受到的罪恶感,因为那是你我应当背负的责任。而我们大概终生都抹灭不掉这份罪恶感吧。」
「…………」
「但你可不准说出要我别再拚命之类的话喔。我始终期盼你能正常地外出走动,与其他人同样过著普通的生活。我会设法让你不用再面对,因自身力量而提心吊胆的生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要我做什么都行。」
听完哮的这番话,树夕的眼神产生了轻微的动摇。
从五年前一直到现在,哮的眼神始终未曾改变。树夕也再次深刻体认到一项事实,那就是哥哥的任性特质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
他就是这种人。平稳的日常生活害得树夕完全忘记了这点。
无论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树夕苦笑轻搔脸颊。
「……哥哥还是老样子呢。」
「当然,个性难改啊。另外该怎么说呢……总之最重要的就是——」
哮耸耸肩头,神情严肃地说道。
「——休想要我当一辈子的处男。」
「嘻!……这……原、原来那才是重点?哥哥不是讨厌项圈,而是讨厌这回事啊?」
明明不是好笑的事,树夕仍然用手捣住嘴角。树夕的内心迅速涌现出『你也未免太老实了吧?』这句吐槽。哮则彷佛强调『我认真得很』的意思一般皱起眉头。
「别笑,你也一样。没解决问题就无法生小孩喔?」
「嗯……不过啊,树夕从没想过那方面的事。」
「少骗人了。也不想想看我听你讲过多少次『树夕想要哥哥的孩子』之类的梦话。」
树夕顿时僵住不动。
「……你骗人的吧?」
「我才没骗你。你也替躺在你身旁的我著想一下好不好。我这当哥哥的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树夕将头撇向一旁,难为情地用双手遮脸。连耳朵都变红了。见她如此害羞,哮当场哼了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脸红什么啊。你是个变态,这点我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树树树、树夕才不是什么变态!又没办法,树夕就是喜欢哥哥嘛!」
「你脸红什么啦?平常明明都毫不害臊地把『只要有爱,就算是亲哥哥也没关系』这种话挂在嘴边不是吗?」
不想再听下去的树夕拚命摇头。
「这跟那是不一样的两回事啦~……纯属梦话啦……」
「哎,反正我也认命了。明明都已经讲得那么清楚,你仍对我抱持著超过亲哥哥以上的……不对不对。我最近逐渐搞懂了,反而因为我是你的亲哥哥,你才——」
树夕气呼呼地挥舞双手站了起来。
「用不著你说啦——还有树夕也知道喔!在哥哥暗藏的色情书刊里头有妹——」
哮闻言也当场霍然起身。
「——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