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自以为在哥哥心中,自己是最重要的人,哥哥在监狱最深处与她会面时提及的「伙伴」,她也早就知道那些人的存在。
就连疑似喜欢哥哥的人她也知道。
说不定,她其实是感到不安,担心哥哥会以那些人为优先,而不是自己。
「啊啊……原来是这样…」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事到如今她终于察觉——
为什么哥哥没有杀死自己。为什么哥哥不愿和自己一起死去。
哥哥并非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没有动手。
也并非是因为有其他重要的人,这只不过是理由之一。
最重要的原因是——
「因为树夕……没有努力……」
自己将所有责任都推卸给哥哥,只是坐以待毙,希望哥哥「杀死自己」。
这就是最大的原因。
……不然,树夕该怎么办?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也很单纯,但是她一直没注意到。
她知道百鬼夜行就是解决的方法,所以百鬼夜行总是不受控制。
「啊啊……原来如此……」
树夕停止哭泣,拾起头。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知道如何才是最简单——让对方杀死自己的方法。
那就是——
——让哥哥恨不得主动杀了树夕。
领悟真理的树夕感觉全身虚脱,不论是来自恐惧的心慌、对虚伪幸福的不信任,还是痛苦导致的沉痛记忆……在这一瞬间,她全轻易接受了下来。
然后,树夕眺望著淹没四周的红色肉海。
缓慢地……歪斜著嘴角。
「什么嘛。」
她脸上浮现安稳的笑容,决定让冲动支配自己。
激烈波动的肉海缓缓聚向树夕身旁,有如小孩依赖著母亲,向她集聚。
树夕微笑著,温柔抚摸从自己体内生出的肉块。
「……只要……把哥哥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就行了吧。」
这么一来,哥哥势必会憎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
不对,不只有他重视的事物,这样还不够。
「树夕要让这世上的人类只剩下树夕和哥哥。」
只要做到这种地步,哥哥就会杀了自己,接著在失去生存意义后自杀。
如此两人就能共赴黄泉。
「这么简单的事情,树夕怎么之前一直没注意到……树夕实在太依赖哥哥了……可怜的哥哥……哥哥一直很痛苦吧。」
对于受罪恶感折磨,苦恼不已的哥哥,树夕打从内心感到过意不去。
为了得到幸福,自己也得发愤努力。
「……树夕也要加油。」
树夕握紧小小的拳头,往明确的幸福之路迈进。
一将这话说出口,树夕感到力量源源不绝涌现。
「树夕要努力。」
就算痛苦,她也能努力站起来。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她笑著把双手举高,朝光芒伸长了手臂。
接著,虚伪的幸福如玻璃般粉碎,彻底瓦解。
树夕不再做梦,不再依赖梦境,因为她终于明白幸福必须靠自己掌握。
「…………」
在崩毁的梦境中,等待从梦中醒来时,另一位树夕心满意足地笑著,正准备消失,树夕忽然用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
另一位树夕倒抽一口气,发出了轻微的痛苦呻吟声。
树夕脸上依然挂著笑容,以人偶般的动作转头望向另一个自己。
「树夕注意到一件事,这些孩子是树夕的一部分,是树夕自己。不过树夕就是树夕,没有什么另一个自己。」
「…………」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树夕的梦里?」
树夕显得纳闷。
另一位树夕脖子让人勒住,唇边绘出有如一轮新月的弧线。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厉害……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是你的话……肯定能接受自己的力量——
——我一直这么相信著!」
另一位树夕的身影变成了一位金发的神父。
「听说草剃家的女性拥有鬼的身体、人类的灵魂,一旦无法承受肉体的负担就会发狂!可是你长年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