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这帮家伙一样的胆小鬼会散播恐惧感给周遭同袍。本来应该是要依照军规就地正法才对吧……?」
「削弱己方战力有何意义!?杀死内心抱持恐惧感的士兵!?别开玩笑了!」
「可、可是身为纯血之徒的我等绝不允许临阵脱逃!这群小子可是撇下战友逃离战场耶!?这帮家伙的血已不再纯净,污浊掉了!」
面对拚命辩解的男子,密姆拉丝投射出一道轻蔑般的愤怒目光。
「那种事情根本无所谓。立刻给我抛弃掉什么纯血不纯血的成见。」
「……这、怎么可以……」
「在战场上人人平等。流出的鲜血相互混杂,再也分不清楚纯度高低。难道你不晓得我们现在没有本钱浪费任何一名宝贵战力吗?」
密姆拉丝转身远离精锐,来到缩成一团躲在站务员办公室角落的士兵们面前,单膝跪地安抚他们。
「密姆……拉丝……小姐……非常抱……」
「不必讲话,我这就立刻替你们疗伤。希望你们今后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
当密姆拉丝开始替士兵们施展治疗魔法,其中一名士兵脸部表情扭曲、嘴唇微微颤抖不止。
「……我、我……不想再,战斗了……」
士兵一开口示弱,背后的精锐马上大声怒斥。
密姆拉丝转眼瞪视精锐加以制止,随后面露微笑地看着士兵。
「我也有同感。任何人都希望这场战役能够愈快结束愈好。」
「……唔……呜呜……」
「可是,若想活着重返故乡,就必须借助你们的力量。所以试着将你们的遭遇说给我听听看吧。」
密姆拉丝语调平稳地晓谕他一番之后,逃兵们这才支吾其词地开始述说。
主因多半都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敌兵那混浊的眼神盘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入睡后仍听见枪响萦绕在耳际,以及忘不了周遭友军全灭、独自被敌军包围时的情景……等等典型的战场心灵创伤。
听完之后,密姆拉丝以言词逐一治疗他们受创的心灵。
士兵们的脸色及浑身颤抖的症状,在她的柔声抚慰下逐渐恢复平稳。
精锐们似乎也被她的言词打动心房,全都默默地侧耳聆听。
士兵们一窝蜂地挤到密姆拉丝身旁,泪流满面地向她低头。
「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我不会再迷惘!为了密姆拉丝小姐,无论是最前线或任何地方,我都愿意前往!」
「我也清醒过来了……我发誓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绝不会再逃避!」
将近十名逃兵,全都向密姆拉丝低头表示忠诚。
密姆拉丝用力点了点头,起身双手擦腰说道。
「你们的心意固然令人欣慰,但心灵创伤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痊愈的症状。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如今双方战局仍陷入胶着状态,短期间内并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役。」
这段慈悲为怀的发言,促使士兵们更加热泪盈眶。
密姆拉丝一边展露笑容看着他们,一边开口说道。
「心怀恐惧是很正常的事。无须为此感到可耻。但至少在跟战友相处时要记得微笑。无论身陷多么绝望的状况,只要面带笑容——」
就在密姆拉丝提及『笑容』一词的瞬间——
「咿、咿……呜……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躲在房间一角的男子发出奇异叫声,试图拉开与密姆拉丝之间的距离。
男子使劲抓头,彷佛想赶紧逃离房间似地满地打滚。
密姆拉丝忍不住大吃一惊,接着只见在场其中一名已经重振斗志的士兵面露同情神色。
「那家伙大概已经没救了。他的心灵完全崩溃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听说好像是粗制滥造前去支援了他所属的那支部队。」
一听见粗制滥造这个名字,密姆拉丝顿时皱起眉头。而满地打滚的男子在胡乱撞翻现场桌椅等家俱之后,整个人缩成一团,并紧咬着自己的手臂不放。
「她、她、她、她说、给我……给我笑,不、不、不仅对我们……她、她她根本敌我不分……命令所有人笑……大大、大大大大家都笑了……边笑边哭边吐边捉、捉对厮杀……边笑边哭、边、边笑、笑、哈、呃哈、呃哈哈哈哈哈哈哈……」
密姆拉丝见男子开始放声大笑,顿时哑口无言。
「呃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啊哈哈哈我不想再笑、不想再笑、呃哈、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也不忍观看男子如同人偶般笑个不停的模样,密姆拉丝转身别开视线。
「……没能掌握到粗制滥造的行踪吗?」
密姆拉丝开口询问带她前来站务员办公室的下士。
「她是本次作战唯一获准单独行动的魔女。实际上甚至没任何人见过她的身影。既然有伊莉莎白大人作为靠山,无论我们再怎么劝说,她大概也不会改变作战方式吧。」
「一旦查明她的下落就立刻向我报告。真搞不懂为何伊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