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眼神游移不定,哮仍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别再依靠他人——自己想办法搞定银檞之剑。那是你的武器没错吧?要是被区区一把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话,你根本没资格自称是诸刃流传人。」
这阵魄力十足的低沉嗓音,听起来格外令人怀念。
草剃大蛇此人原本就是这种个性。无论是痛下杀手,或是挺身守护,他都不会有所迟疑。为剑而生、为剑而亡。实在是具体表现出草剃诸刃流理想之男人。
他的信念总是能够化作正论,深深打动哮的心灵。
「……大蛇,难不成你真的……!」
鹅妈妈微微起身,定睛瞪视大蛇。
大蛇立刻以空着的手拔出杖剑,挪动剑尖直指鹅妈妈。
「本大爷就是这种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才对。现在虽是加入幻想教团及魔女阵营……但本大爷的生存方式,永永远远都只会贯彻诸刃流的作风。」
「……太过危险了。我不能将希望押在一张无从确认究竟办不办得到的牌上头。」
「要是可以确认,那还算什么赌注?本大爷都办到了,这小子没理由办不到啊。」
大蛇轻轻拍了拍哮的脑袋。
接着他突然转动那双早已失明的眼睛,瞪向房间一角。
「——喂,出来吧。你全都听见了吧?」
除了鹅妈妈以外,在场所有人均转而望向大蛇双眼所对准的方位。
片刻过后,只见拉碧丝伴随着一阵微弱声响,悄然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角落。
「……拉碧丝。」
头痛症状总算消退的哮,当着拉碧丝的面站了起来。在内心庆幸她平安无事的同时,先前与拉碧丝重新订定契约的那段记忆也再次掠过脑海。
本想伸出的手臂为之一顿。
拉碧丝连正眼都不看哮一眼,只是静静凝视着地板。
「想知道真相就直接问这家伙。如此一来你也比较能够接受吧。」
「…………」
「刚刚鹅妈妈也说过,这家伙对全世界有害无益……应该说她被如此认定。坦白讲,幻想教团大概也只希望快快处理掉这东西。」
哮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沉痛神情。
「放心吧。目前在本大爷与鹅妈妈的斡旋下,已暂时保留对她的处分。听说你若失去这家伙的魔力,身体就会拦腰断成两截是吧?当师父的我,实在不想看见徒弟变成那么凄惨的模样就是了。」
「我也不希望见到你白白丧失宝贵的性命。」
鹅妈妈赞成大蛇的意见,转眼看着哮。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先前我们明明就是势不两立的仇敌……」
面对这种宛如备受呵护的状况,哮感到困惑不已。
鹅妈妈露出和蔼可亲的温柔微笑说道:
「幻想教团与异端审问会一样,都不是那么团结一致。实质上的最高领导是元老院的几位老人家,不过或许该称作纯血派与慎重派吧……内部基本上可分成两大势力。相信你已经看出端倪,我等应该可以称得上是……慎重派才对。」
鹅妈妈尽管有点困惑,却并未自称是纯血派。
「我等的目的,在于避免引发波及一般无辜民众的战争……但我并不打算辩解。我等以最小限度的牺牲为藉口,对你们发动过好几次攻击……二阶堂真理小姐,虽说是上级指示,但吩咐凶煞收拾你的人就是我。」
维持坐姿的真理一度霍然睁大双眼,随即不屑地轻哼一声,将脸撇向一旁。
「……我既没有责备、也没有要原谅你的意思。反正我只不过是个外聘帮手,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自己会被当作用完即丢的消耗品看待。」
「我也置身在不许向你低头致歉的立场。然而……凶煞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越令人无法容忍的界线。」
「拜托,我对那些事早已不感兴趣了。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哮一同回到队友们的身旁。除此之外的事情通通无关紧要。审问会跟幻想教团都没什么两样啦。」
真理跷起脚,用手拄着脸颊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此陷入沉默。
鹅妈妈则切换思绪,重新面向哮。
「言归正传吧。方才也已经说过,你与拉碧丝的处分目前暂为保留状态。然而时间所剩不多。倘若得不到拉碧丝对我们而言并非威胁的保证,元老院大概就会下令处决你吧。」
「…………」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你能就此安分守己……但光是这样并无法令元老院放心,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彷佛表达出『没有办法』之意似地摇了摇头之后,鹅妈妈转眼望向大蛇。
大蛇则搭腔似地点了两次头,伸手从上方压住哮的脑袋。
「所以说啦……这把魔剑就由你负责说服。设法证明这家伙并无害处,且对本大爷们来说反而是有益的存在吧。」
「……证明……要我怎么做啊……?」
「嗯,其实简而言之呢——」
大蛇以左手抵着下巴、竖起右手食指,脸上浮现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