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概不见踪影。父母亲既未曾对哮提及任何有关其他族人的事情,哮本身也丝毫不感兴趣。
母亲个性温柔和蔼,父亲却非常严格。父亲主要工作是前往其他道场指导剑术,收入并不算优渥。另外不知为何,他的身上总是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自从懂事以来,哮便开始接受父亲的剑术调教。
『执着于剑。』
『唯有剑术能够确立你的存在价值。』
『撇弃其他所有事物。』
『不要为了剑以外的事动怒、憎恨、欣喜。』
『你唯一能采取的行动就只有剑术而已。』
哮日复一日地被灌输同样的观念。这就是针对草剃家男子所规划的教育方针。据说草剃家历代祖先的男性成员都非常容易动怒。
打从还是小婴孩的时期开始,哮也因为受到回荡于心中那股格外狭隘的感觉影响,造成他动不动就惹事生非。
尽管不知原因为何,但总之就是觉得身体内侧十分『狭窄』。
因此,草剃家的男性自年幼便开始习练剑术。首先,作父亲的会日复一日地把孩子打成遢体鳞伤的模样,藉此教导孩子学会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别、他人赋予自己的痛楚,以及自己能带给他人的痛楚等道理。孩子则会逐渐产生想要胜过父亲的心态,进而请求父亲传授剑术,藉此锻练自己的心灵、技巧、体魄。
透过这种方式学会自制心与忍耐力之后,便有办法克服草剃家特有的肉体『狭隘』感。
父亲很厉害。身为草剃真明流师范,他具备无从挑剔的高强实力。
然而哮却身怀超越父亲的剑术天分。
只不过相对的,他也比任何人都还要缺乏所谓的人情味。
他的脾气甚至暴躁到即便修习剑术也压抑不住的地步。
而他在加入普通人的圈子过生活这件事上,可说是苦难重重。
在封闭的贫寒村落里,穷苦的草剃家常常被其他村民瞧不起,也是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之一。
他在就读一般小学的时候,曾发生过被其他小孩讥笑为鬼怪之子,并拿石头丢他的事情。
哮当场把拿石头丢他的三名小孩打得头破血流。
即便对方放声大哭、跪地求饶,哮仍不肯停下他挥击木刀的行动。
『那个家庭从以前开始就是个问题家庭啊。草剃家的男主人连工作都做不好对吧?。
『听说他好像常去其他道场帮忙教导剑术,可是光看他们家的状况就晓得收入一定好不到哪去啊。他会不会是完全没有打算要认真工作赚钱啊?』
『……拜托别把剑术这种既落伍又危险的东西传授给小孩子好不好啊,真是够了……』
每次只要一听见有左邻右舍在讲自己家的坏话,哮就会拿起木刀去敲碎这些邻舍家的墙壁或窗户玻璃。
而父母亲也每次都得挨家挨户去向邻居低头道歉。
『不对的明明就是那群家伙,为什么老爸跟老妈非得低头道歉不可啊?』
哮无法理解双亲的行动,每次都显得相当不满。双亲虽然再三用哮能够明了的方式向他说明,哮却始终不能理解。他唯一尊敬的对象,就只有自己的家人。
哮总是感到烦躁不已。
狭窄、好狭窄。
他持续过着一边在心中放声大喊,一边猛抓头发伤透脑筋的生活。
那是炎夏的某一天。
在深邃的森林中,当哮被自树叶缝隙之间透射下来的强烈阳光照得眯起双眼之际,突然听见一阵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的歌声。
哮顺着歌声传出的方向,步行于山林小径之中。最后他抵达的终点,是一间突然出现在深山内的斗大仓库。这问仓库座落在一个宛如一道夹缝的场所,位于断崖与断崖之间,日光几乎无法透射进去。
平常的话,这可说是个绝对无法发现的地点。仓库本身是用彷佛上过油漆的黑色石材打造而成,摸起来有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外观则留有修补过好几次的痕迹,甚至亦可发现有好几个看似最近才刚补修完毕的部位。歌声则是隐隐约约自仓库内传人哮的耳中。
听起来就跟母亲过去唱给他听的摇篮曲一模一样。
哮像是受到牵引一般,在仓库外围绕了好几圈。
最后在离歌声最近的位置停下脚步。
『……喂,里面有人吗?』
哮听见仓库内响起一阵倒抽一口大气的声音。
『……是、是人吗?外面,有人吗?』
对方显然相当惊恐地发出了颤抖的回问声。仔细一看,在仓库外墙下方有一道小小的裂缝。哮随即走近裂缝,弯曲膝盖摆出蹲低的姿势。
『你在这个大箱子里面干嘛?你是妖怪之类的东西吗C』
『啊……唔……树夕,叫作树夕……』
『……我叫草剃哮。你是人类吗?』
哮率直地提问,仓库内的声音随即支支吾吾地展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过没多久,突然有个物体从裂缝中冒了出来。
是一只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