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却感到很难为情,因此才一直保持沉默至今。
「……这样啊。不过无论哥哥对那个人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树夕都很开心唷。树夕觉得这是非常棒的一件事情。」
「…………」
「看着哥哥变得愈来愈棒,树夕也就觉得很幸福唷。」
这极其温柔的嗓音,却令哮感到心如刀割。
——哥哥看起来很幸福,所以树夕也觉得相当幸福唷。
每次听树夕这样说,哮便感到苦不堪书。
「……你怎有可能……觉得幸福啊……」
哮不由自主地以嘶哑嗓音嘀咕着说道。
于此同时,扬声器发出警告声,并开始进行最后印秒钟的倒数计时。
「……被关在这种地方……一直被迫陷入沉眠状态……」
「?哥哥,树夕听不到你的声音了耶。你刚刚说了什么呢?哥哥,你怎么了吗?」
「一脸幸福地听着我讲话……这样就能让你感到幸福,才怪……」
树夕八成听不见这句话吧。
管制室的人员大概动手删除掉这句话了吧。
哮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树夕连哥哥的脸都看不到了耶。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呢?该不会是哭了吧?呐,让树夕听一下哥哥的声音好吗?人家好害怕……哥哥。」
树夕不安的声调压溃了哮的心灵。
「凤并不是唯一救了我的人……还有你也是啊,树夕。因为你当时看穿了我……因为你当时对我伸出手掌……所以我才得以变成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啊!」
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贴着如同玻璃窗般的萤幕。
只见树夕虽然显得有些困惑,却也同样以自己的掌心贴住哮的掌心。
「我虽然知道办不到……虽然明白那是一件不可能获得许可的事情……!」
「…………」
「我虽然清楚自己根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
「即便如此,我仍希望你能……过着平凡的生活……!」
哮整个人颓然跪倒,双膝着地。
树夕则是一脸百思不解地俯瞰着哮。
「太过分了吧……连这种事情都不准讲给她听吗……」
跪倒在地的哮独自噙着泪水。
树夕则屈膝蹲下,再次轻挪掌心贴着哮的手掌。
「只要哥哥可以偶尔拨空来看看树夕……树夕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唷?」
「…………」
「这是树夕唯一的心愿。所以哥哥,你别哭了好吗?」
树夕像是谆谆教诲一般,又如同好言安慰一般地轻声对哮说道。
明明不晓得哮方才说了些什么,脸上又带着何种表情……树夕仍旧温柔地轻裹着哮的心灵。
因此哮才倍感痛苦。
在饱受这种束手无策的现状反覆折磨、苦恼到最后……
门扉悄然开启。
「——时间到,请离开探视房。」
魔女猎人丝毫不留情面地伫立在敞开的门扉前方。
哮垂头丧气地缓缓站了起来,转身背对心爱的妹妹。
他大大地深呼吸一口气。
以此动作做为暗号,重新戴上假面具。
「……树夕,我会再来探视你。」
只回头这么一次的哮扼杀自己的真实心声,对树夕露出微笑。
而或许是因为总算再次见到哥哥的容貌吧,树夕也松了口气似地展露笑容。
「嗯,树夕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要记得再来探视树夕唷,哥哥。」
这是一如往常的相互道别。
也是极其悲伤、极其无情的兄妹离别光景。
草剃树夕表面上被视为SS级危险指定人物,幽禁在位于禁忌区域最尽头,一个专门为她打造而成的隔离设施。
五年前,在某座荒凉村落发生了一桩悲剧。
一夜之间屠杀了三百多名村民的事件主谋者,就是草剃树夕。
这起事件并未被公诸于世,官方把此事当作河川溃堤引爆大洪水所导致的灾害加以处理。
身为极其与众不同且极其异端的草剃树夕,知悉她存在的人可说是少之又少。
她的人生有大半时间,都被关在巨大※铁处女当中沉眠。除了哮前来探视的短暂几分钟,以及定期执行的某种处置以外,她都不被允许处在有意识的清醒状态。(编注:据传是中世纪欧洲用来刑罚和拷问的一种刑具。)
对她的监视之所以如此森严的理由,并非因为她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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