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

  首先推的脸在画面里一点点扩大,问道【看得见吗】。稍稍退后看到穿着毛衣,一副有些害羞的样子摸着自己的短发,下面的评论马上【看得见~】【很清楚】【可爱的很】【看得见!】

  【连接很顺畅!】唰唰唰的流动起来。推这时走动了起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我也发评论问【剪头发了?】。来了一个【今天是我生日】的评论,满眼看不过来的推在稍稍延迟之后打下【祝你生日快乐】的回复。马上就出现【正在准备考证~】【真幸君我找到工作了】【请叫我YUKA】大量的评论,而推鼻子一带就聚集皱纹做了个苦涩的表情。而这在不清晰的画面中也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推马上指着面前的罐装可乐举了起来。

  【还点了外卖。寿司,沙拉还有煎饺】

  【那要长胖的吧笑】【点外卖挺贵的吧?】【但挺方便,最近我也有在用】

  推拄着脸颊看向这边。摇晃不定的眼睛大概是在考虑要看哪个评论,那种慌乱感实在是可爱我赶忙又截屏了、因为截得都是闭眼所以看准时机又拍了好几张。后面的沙发上是垫子和熊玩偶。我诶了一声。因为记起推小时候上教育节目的时候曾经说自己对熊玩偶那种东西有阴影。

  【确实可能因为是这个的影响,现在对于那种穿在身上的玩偶都还不太行,对一般性的玩偶大概也不太行】

  在我从抽屉中拿出的活页纸的【不擅长】的项目上,确实如上这样写道。pingpong的门铃后,推说【东西到了,你们稍等一下】然后就要站起身,但一瞬间整个视界翻了个个。大概是将立起直播的手机撞到了,画面中出现墙壁和窗户,但只是【哦】的一声之后马上就被摆回了原位。【抱歉】推像是突然被谁叫了一样,显出稍稍的羞涩。画面那边变得沉默之后,耳机外传来了声音。我拿掉耳机,刺耳的烧水声越来越大,去厨房一看水都溢出来了,我关掉火单手倒水,而这时右手拿着的手机差点我就要摔了。回来的推少见的笑出了声,我心里想的是,这下糟了。没看见为什么会笑。虽然想倒回去看但又想看直播,看来只好之后仔细的看了。虽然严密来说可能有延迟,但和那些编辑过的DVD还有CD等不一样,即使只是几秒钟的视频画面于我看来似乎也残存着推的体温。因为打开空调而关上的窗户外面,石墙从上方开始变黑。是傍晚的骤雨。

  推回来给我们展示的盒子里全都是烤三文鱼,底下的评论全都在吐槽。推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的东西一次就会吃很多。对于【都不会厌倦的吗】的评论,推认真的说【我想让胃里全部充满喜欢的东西】。【烤三文鱼,真好吃】推忍住脸上灿烂的表情又大快朵颐起来。连米粒都不放过途中又有几次变得沉默。我在阴暗的客厅使劲扯根本就没泡开的面的时候,就有评论说【卖不动票就开始媚粉了吧】。同样的账号还说【燃尽的垃圾就乖乖的进垃圾桶里】【会去这种人演唱会的家伙也都是那些无脑信者了~】恐怕他再怎么样也看到了这些评论吧。而平常大多对这种评论都会无视的推,用比在电视还有广播上更加生气的声音说道【不想来的人别来就好了,不要给别的客人造成困扰】。推放下筷子。评论栏慢了下来。

  推就好像把后面沙发上放的垫子当做自己心之所在一样,数次摆放位置,待冷静下来后,吐出一口气说【但是啊】

  【反正下次也是最后了】

  语言像从推胸中挤出一样。所有人都困惑了。不知何意的粉丝在评论区打出问号。也许是延迟的关系。还有人在对黑子回应。

  【虽然这个场合说不太好,但马上也要在官网上发表了。如果只能这样的话我希望能从自己嘴中宣布】

  推拧开可乐的拉手,稍微倾斜之后,喝到了就在标签下面一点。

  【退团?不,不只是我。是解散】

  【诶】【???】【等等等等】【恩】【骗人】

  混乱至极的评论瞬间激增,其中还混杂着【真不愧是自私自利的真幸大人呐】这样的讽刺。【虽然我推真幸君但这是不是也太自私了?其他的成员也太可怜了吧】【至少也应该等到官方说吧……】【干脆就不要婆婆妈妈的说这么多直接解散算了】

  推看看时间,说【更多的只能等发布会上说了】.稍稍沉默之后,眼看向评论栏中飞速流过的评论,小声说道,是这样没错啊。大概不是对某个特定的评论说的。【那个实在抱歉,但我真的想对来这里的人先说出来。发布会上的话,总感觉没有那种对话的氛围。大家应该都不喜欢那种单方面宣布的吧】

  【你这才算是单方面的吧】【真是不想相信】【这什么抛下众人一骑绝尘的感觉啊(笑)】【总之是明天要开发布会是吧?】【我哭了】【这太突然了,愁死人了】

  【抱歉,是我说了这么任性的事情】

  推苦笑。又说,【早就知道会这样】

  【谢谢你们,一直到现在,一直陪着这样的我到现在】

  大量评论瞬时涌入,我却注意到推第一次用了【这样的我】这样的表达。

  即使说了byebye之后,推还暂时没有关掉直播,注视着评论栏。推在等着什么。我虽然也想传达些什么,但没有想到合适的语言。推在这个时候像是做出什么决断一样深吸一口气,关上直播。

  结束之后,我才意识到雨消停了。鸟儿穿过傍晚的天空,径直的飞过。望着其消失在石墙对面,感觉身体好像暂停了机能。

  荧光灯打在散发着法式清汤味道浓汁漂浮的油珠上。没有颜色的面头粘付在器皿的边缘。这放三天就会和汤汁一样粘稠,放一个星期就会发出恶臭,和景色混杂在一起也只需要一个月。有时母亲会过来,把客厅和厨房收拾一番但马上又会弄脏。杂物堆积,光脚走着就会被不知放了多久的,沾染菠萝汁液的塑料袋给绊住。背部有点发痒就想去洗个澡,就去院子里想拿内衣和睡衣的时候意识到了。

  骤雨和洗的衣服明明我都可以一一认识,然而却无法在意义和后果上联结在一起。这样的事到这个家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弯曲的晾衣杆上已经打湿颜色变深的衣服混做一团,我在想是不是要重洗同时拧着毛巾,啪啪落下的水声就在我身体中的空洞引起回响。落在草上的水的重量也在我眼中变得麻烦,于是就全部用手拧干放在哪儿了。大概自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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