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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生的动物拥有赤子之身,以及相对应的知性之芽。可是,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而直接出生的东西,理应是会直接死亡的。本来趋近于『 』的生命,不可能拥有身体而出生。你应该听橙子小姐说过吧?世界会防止导致其自身毁灭的事物发生,因此,一般来说,我即使发生了也不会出生。
像我这样直接从『 』中流出的生物,结果只能是死于母亲的胎盘之中——可是,两仪一族却拥有使之存活下去的技术。因此我就出生了,不过意识却未萌芽。『 』就是无,即便是知性也不具备。我原本就该对外界维持那种状态,一无所知地存活下丢。
然而,他们却把我唤醒了。他们不是把既成人格植入我体内,而是唤醒了我『 』的起源。外面的世界,硬是被推到了我的面前,由于实在是太蔴烦,因此我决定把一切丢了式处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事,尽是些一目了然、穷极无聊的事啊。」
纯真无邪的眼神露出笑意。
那是带着冷酷,暗藏嘲讽的模样。
…
「——不过,你拥有自己的意志。」
对他来说,她很让人痛心,于是他这么说。
她点了点头。
「没错。不论是什么人,肉体都拥有人格,但肉体本身却不会对自己产生认识。因为在此之的,脑已经创造出知性。
脑的运作所产生的知性,形成了人格,把肉体也统括进去。从那时候开始,栖宿于肉体的人格完全变成无意义。
脑明明是身体的一部分,所谓的知性却将孕育自己的脑和肉体作出区分,完全将大脑当成特别的存在处理?软体失去了硬体之后,就已经不具备形体。然而,硬体失去了软体,也无法独立运作。所谓人格这种的知性,甚至不知道创造出自己的肉体,认为是人格创造出自己。只是我的顺序和别人不同而已。
即便如此,现在在此处和你说话的我,也是因为具有Siki的人格,才能这样和你溉话。如果没有Siki,我连语言的意义都不能理解,因为毕竟我只是一具肉体。」
「……是这样啊。没有式的人格,你就无法对外界产生认识。不过——」
「没错。我就是没插电源的硬体,如果没有Siki这个软体的话,我就只是一个空壳。
只能凝视着内部,只和死相连接的容器。魔术师们虽然说那是和根源相连,但那种事对我而言根本毫无价值。」
她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摸他的脸。
自皙的手指轻轻晃动他额头上的发。发丝之下有一处伤痕。
「……不过,现在我觉得有那么一丁点价值。如果是我,我可以替你治好这点伤。成为某个人的力量,和外面的世界就会产生关联……不过,你什么都不需要呢。」
「因为式擅长破坏啊。勉强去做这种事,我怕自己反而会吃到苦头。」
不知他话里带着几分认真,他露出稳重的笑容。
她像是一只闪避阳光照射的蝴蝶别开了目光,放下手指的动作比落下的雪花更柔缓。
「……也是呢。式除了破坏什么也不会。在你看来,我究竟还是式呢。」
「——式?」
「……因为我的起源是虚无,因此拥有我这个身体的式,就可以看得见死亡。因为在两年期间的昏睡状态中,我看不到外界,只持续凝视着两仪式这个虚无,式终于了解死的触感。
式那时一直漂浮在称之为根源漩涡的海上哦。孤单一人,在『 』之中,具有式的形体。」
……确实,如果所谓的虚无是根源的话,她应该会想把一切复归于虚无吧。
所以,式能毫无例外地杀死所有事物。
即使式这个人格想否定,但那却是她灵魂的原型。正因为是虚无,所以才有「希望所有事物死亡」的方向性存在——
「是的,那就是式的能力。和浅上藤乃一样,有一双特别的眼睛,可以看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特殊管道,可以窥见根源漩涡这个世界的缩影。
不过,我却可以潜入更深的地方。不——或许我自己就是那个漩涡。」
她凝视着他,用不安定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似乎在诉说着谁也无法了解、哀伤的感情。
「……根源漩涡。一切的原因交杂在一起的地方,在那一切都存在,所以那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就是真正的我。虽然只是与那里有所连接,但我也是那里的一部分。换句话说,我和那里是相同的存在,不是吗?
所以我什么都能做到……是啊,重组肉眼无法看见的细小物质的法则;回溯起源改变生物的系统树,这种事情也能够做得到。即使要重新安排现在这个世界的秩序也很容易。不是重建这个世界,而是以新的世界,破坏旧的世界。」
说着说着,她露出微笑。
彷佛在蔑视自己,唇角滑稽地扭曲。
「……可是,那又有何意义呢。只不过会让我感到疲惫罢了,就和做梦没什么差别。因此我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做着连梦都称不上的梦……不过,看起来我和Siki做了不一样的梦。
Siki说她讨厌孤零零一个。你不认为这是一个无聊的梦吗?
是啊,你说Siki多无聊。多么无聊的现实。多么无聊的——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