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即使如此,我依然很高兴式还活着。学长,我不觉得你很可怜,相反的,我有点恨你。
因为如此一来,式就——
这时候,白皙的手指触碰着我。
纤细的手指轻抚我的脸颊。
如轻轻掠过般抚摸着我,那是她的手指。
「黑桐,你在哭吗?」
式以虚弱的眼神如此说道。
她带着「你这笨蛋」的意识,摸着失去一只眼睛的黑桐干也。
我所流的血,在她看来说不定像是泪水。
式无法拾起身体。而我连抱住她都做不到。
在雨中。冰冷的吐气带着温热。
我们彼此看着对方即将要停止的微弱呼吸。
「我杀了白纯里绪。」式说道。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式瞥了白纯里绪的尸体一眼,一脸茫然地仰望天际。
「这下子我失去很多东西了。」
她的声音带育空虚和悲伤。
她所失去的东西。
像是重要的回忆、以前的自己,或许还也括我在内。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式就无法杀害她自己了。
她无法去担负那个罪孽。
如同她爷爷所说的一样。遵守那句教诲的她,得和爷爷一样,孤零零地迎向死亡。
往寂寞、空虚的死人行列而去。
「没关系啦,我不是曾经说过,我要替你担负罪孽吗?」
赤红色的鲜血,滴落到式的脸颊上。
左眼汩汩流出的鲜血,看上去的确像是泪水。
……就在夏季结束之际,我对第一次露出笑容的你发誓。
我要替你担负罪孽。因此——
——我会杀你。
到你死之前,直到你死去那一刻,我都绝不会让你孤零零的。
「……我可是杀了人喔。」
式茫然似乎不带感情地低吟。
像是责备失去一切的自己,有如要哭出来的小孩一样。
她知道。
那是永远不会消失的罪孽,无论怎样道歉都不被原谅的悲哀。
……因为连我也不能原谅这件事。
不论是谁我都无法原谅。
「……我不是说过不可以杀人吗?但是你却笨到不遵守我的话,这次我真的生气了,我如果生气了,就算你哭也没用的。」
「……什么嘛,就算我哭也不肯原谅我啊。」
「是啊,绝对不会被你敷衍过去的。」
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如果我这样做能让式感到安心,要我怎么胡扯都行。
式轻轻地……真的轻轻地露出微笑后,静静地闭上眼眸。
她的表情像是睡着般地安稳。
……红色的鲜血沿着她的脸颊流下。
我用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抱起全身是伤的她。
如果没人可以原谅这道创伤,连你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话,至少我可以待在你身边。
我用尽力气,拿出仿佛会让我们两人都死去的力量紧抱着她。
在意识消失前,我说出了最后的誓言。
「式,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放开)你。」
话语在落下的雨声之中消失。
的确,留下来的,只有像是相互紧拥般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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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二月结束了,街上依然残留着冬天的气息。
温度非常低,新闻甚至报导明天出现四年以来的初雪。
三月份刚开始,冬天的余韵还缠绕着肌膺。
这样看来,春天真正到来会是很久以后的事。
…
在城里引起大骚动的杀人魔事件,最后以药物中毒告终。
白纯里绪的遗体遭到警方回收,两仪式和黑桐干也两人,则是被害者的身分送医,结果总算是活了下来。
……虽说干也直接被送到医院,不过我可不能按照他的方式送医。
因为我自己咬断的手是橙子做的义肢。
我不能就这样大剌剌地前去医院治疗。藉由两仪家的力量,我被转到了私人医院,然后在橙子的地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