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更深的暗巷里走,那里已经是个异世界了。
形成死巷的地方不再是道路,而发挥着密室的功能。
这个被周围建筑物包围的小路,应该连白天都不会有阳光吧?在这可说是都市死角口的那个缝隙,平常总有个流浪汉在这度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两旁褪色的墙壁被涂上了新漆。
这条连路都算不说的小径,感觉很温热。
原本一直飘散的水果腐烂味,现在被一种浓厚且不同的味道污染。
周围是一片血海。
原以为是红漆的东西,其实是人血。
淹满了道路,直到现在还不断流动的东西是人的体液。
刺鼻的气味是粘稠的红色。
在这些东西中心,有一个人的尸体。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那个已失去双手双脚,并且膝盖以下被切断的物体己不是人,而是不断洒血的洒血器。
被切断的四肢不见了,不,尸体的四肢并不是被切断的,而是被比断头台还锋利的嘴凄惨吃掉的。
「咕噜。」响起了一声让人胃部纠结的咀嚼声。
那是吃肉时发出的原始声音。
这里已经是个异世界了。
连血的红色,也被温热的兽臭给逼退。
——某个人在那里。
那个黑色的纤细轮廓,让人联想到蛇的下半身。
对方的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红色皮衣,无力下垂的右手拿着一把小刀。
那头留到肩膀的头发随意剪裁,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若只单看整体轮廓,对方的模样跟她几乎完全一样。
不同的只有一处。
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头发不是黑色而是金色。
被暗巷腐败的风所吹动的金发,让人无法不去联想到某种肉食动物。
那是草原上以百兽之王之名而让人畏惧……名为狮子的猛兽。
…
「————」
眼前光景,式以前就已经看过了。
理应失去的记忆,不断地掠过她的脑海。
……没错,那是四年前夏天结束之前发生的事。
她体验过和现在相同的经验。
就和今日一样,在充满死寂气氛夜里,她在街上瞥见可疑的人影,于是跟踪在他后面——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尸体面前。
这段从跟踪到伫立于尸体前面的记忆,她完全没有印象。
因为那不是式,而是织所采取的行动。
「你是什么人。」
式在喑巷的入口,看着尸体还有「自己」。
金发的Siki双肩微微颤抖着。
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喜悦。
「两仪——式」翻动着金发,影子慢慢转过身来。
……连脸庞的形状,竟然都跟式很相似。
有如看着彩色镜子一般,式凝望着金色的自己。
金色的Siki瞳孔发红到让人感觉凶残,耳朵上戴着银色的耳环。他身上充满的各种色彩,仿佛在挑衅缺乏色彩的式。
还有伸展到脚掌的黑色皮裙;
以及用厚皮缝制的红色皮衣;
不过,他并不是女性。
金发的Siki不是式,只是一个被称为杀人魔的青年而已。
「我认识你,你是——」
式开口了。这时,杀人魔跑了起来。
他一手拿着小刀,身体放低到有如贴着地面一般跑在狭窄的暗巷里。
一直线。他心无旁骛地冲向两仪式。
式马上拿好小刀,由于惊讶而挑起一边的眉毛。
冲过来的身影,动作并不像人。影子有如蛇一般扭曲蛇行着。
狭窄的暗巷,对杀人魔来说是个宽广的狩猎场。
影子宛如动物,快速穿过由式的视线与身体构成的警戒网。
明明看得到,却无法掌握其动向。
当距离缩短到对式还太远、对他却是一击必杀的射程时。
他的动作顿时从蛇转变成猛兽。如同火花一般喷射出来。
野兽跳往式的头部上空,用小刀刺向她的颈部。
「锵」的一声,两把小刀相互碰撞。
对准式头部的小刀,抵住和式用来防御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