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可以反过来支配观测者的东西。在这世、唯一可以被称为『永恒』的现象,那就是『记录』。」
「——是这样啊?但你口中的『记录』难道就不会改变吗?今天认为是好的事,以后再回头看却变成坏事的例子也不少。像你口中所讲的『永恒』,那种东西不管在哪里都绝对找不到的」
「不,你刚才讲的东西是『记忆』,不是『记录』。所谓的『记忆』只不过是人的性格罢了。性格是会变的,为了顺应外界的变化而改变的性格,这种东西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衣服。
你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才对。人类的语气、性格、甚至是肉体等,这些都只是一种让他人更容易判别自己表现的服装。」
一步,魔术师朝着我踏出了一小步。
「当观测者本身变成被观测的对象时,你就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你会重新认识跟时间重叠在一起的本性自我、然后接受它,接下来,你就会了解到,人格这种东西……其实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所谓的『记录』,指的是连自己都无法影响到的灵魂核心,这才是真正能永远保留的东西,因为它就存放在我们的身体里,而且跟所有本性与自我全部融合为一。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是全世界都消失,它仍然残留在你的自我当中,在这名为自我的世界消失前,它都会一直跟着你。
然后,一直保留下来。
然后,绝对不会改变。」
……性格这种东西是不需要的,既然性格只是在自己曾存在的历史中展现自我的一种证据,那就算性格曾创造出什么东西,那种东西也不会永恒不变。只要观测者变成被观测的对象,观测的物品就不会变,当然被观测的对象也不会改变。
按照魔术师的说法,他认为这就是永恒。
「……虽然你讲了这么多,但没有一句是我听得懂的。」
「我想也是。你们连最简单的事物都会忘记,听不懂是理所当然的。这世界上能被称为『永恒』的东西只有人的『记录』。你们误以为这个世界是先有人生、其后创造回忆,但是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先有回忆,然后创造人生。
对人类而言,记忆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回忆记住比较好』、『什么回忆忘掉比较好』的分别。
即使你的人格想丢弃记忆,可是你的自我却不想丢抛记忆。因此你们的愿望永远是忘却录音,而我不过是成为他们的镜像,把那个愿望送给他们罢了。」
魔术师向往前走了一步,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朝我逼近。
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握着小刀的手发出了一如往常的微热。
……而且,连胸口的悸动、指尖的麻痹、以及喉咙的干渴感,全部都消失无踪了。
经过这一番漫长、又让人搞不懂意义的交谈之后,我终于看清对手的真面目。
内心的悸动就是因此而平息。
……没错,这个人确实很像干也。
不过,与干也相比,他有个决定性的不同。这个「不同」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对方纯粹只是敌人。
「……没有善恶观念、吗?的确,你不属于『恶』,你只是单纯地聆听他人的愿望。」
但是他错了,其实他有善恶观念。虽然玄雾皋月的确没有自己的意志,不过他有足以衡量善恶的意识,当他拥有这样的意识,但却把善恶定位为等价的瞬间,他就不能自称是无害的。
「我终于了解了,你只不过是镜中的倒影。而且,你为了强调自己是无害的倒影,还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你这种行为根本和小孩一样。」
魔术师听完我这句话之后,眼眸突然绽露喜悦的光辉。
感觉有点像小丑——
「式同学,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战罗?」
——那是带着疯狂的扭曲笑容。
「好吧,既然如此,我跟荒耶之间的契约就算成立了。虽然我觉得我们无视对方的话,结果反而会比较好。」
魔术师将他的手放在眼镜上。
我不知他是否想在战斗之前先摘下眼镜,可是我的身体没办法再多等他一秒了。
就差那么一步,我的刀砍中玄雾皋月的身体就差那么一点,然而我却失手了。
【你、看不见、我】
我听见魔术师的声音。
这句话不但直接贯入我的脑中,而且立刻转变为事实。
在那瞬间之后,我再也看不见玄雾皋月的身影,挥舞而出的小刀也挥空了。
「什——」
我四处张望。除了我自己之外,整个礼拜堂看不到半条人影。不过,我却明显感应到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在,玄雾皋月并未消失,我很清楚他就在眼前,可是我却看不见这个魔术师身存何方。
「……真是危险啊,你的速度竟然比我的声音还快,真是不容小觑。托你的福,我的一只手臂挂彩了。
难怪荒耶会败在你的手下,看样子你真的很擅长杀人呀!」
声音是从前方发出来的。
我压抑上前攻击的冲动、然后把意识全部集中在眼前。
既然看不见玄雾皋月,那么,我只须盯住他身上的死之线即可——
「但是,你还是赢不了我。」
虽然声音直接在我的思绪中回响,但我却比声音更快看到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