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 5 矛盾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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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一桩,你就想要我帮这点忙啊。」

  她迳自往前走去,没朝我伸出手也没扶我一把。

  虽然如此,少女的背影仍说了声「跟我来」。

  我——跟上了她。

  只是跟着她走,围殴所受的伤与刺杀人时留下的心灵创伤都被我抛诸脑后。

  我一心一意地追逐着她超然前行的背影。

  她是一个人住吗?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非问不可的问题堆积如山,我却什么也无法思考。

  ……没错,虽然从前我不曾相信过,但这或许就是命运。

  因为早在许久以前,我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2(矛盾螺旋2)

  喀哒,隔壁房间传来声响。

  时间差不多快到十点了,我在工作中累得精疲力竭的身体才刚刚躺上床不到几分钟。那声音将我从浅眠中吵醒,昏昏沉沉地打着盹。

  自隔壁房间传来的声响只有一次。

  有人拉开与邻室相连的纸门,被裁切成长方形的光亮注入我已熄灯的黑暗房间。是母亲吗?我睡眼惺忪地看过去——

  ——每次我都会在这时心想,要是没看见那一幕该有多好。

  拉开纸门的人是母亲。因为逆光的关系,只看得出她正站着。比起她的身影,我仅能直盯着纸门后的邻室惨状。

  父亲趴在廉价的暖桌上。原本茶色的暖桌染得通红,伏倒的父亲身上不断淌出鲜血,流在榻榻米上……简直像坏掉的水头龙一样

  「巴,去死吧。」

  呆立不动的人影说道。

  直到刀尖刺进胸膛之后,我才想起那个人影就是母亲。母亲拿着菜刀往我的胸口捅了一刀又一刀,最后将利刃抵在自己的咽喉上。

  要说是恶梦,的确是场恶梦。

  我的夜晚总是这样落幂。

  …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

  ……仿佛从耳朵深处传来的声响让我睁开眼睛,发现两仪已经出门了。

  坐起遍体麟伤的身体,我环顾一圈观察房间内部。

  此处位于某栋四楼楼公寓的二楼一角,是和服少女的家。不,与其说是她家,不如说房间来得正确。从玄关通往起居室的走廊大约一公尺长,途中有扇门通往浴室。

  起居室似乎兼作寝室使用,放着她刚刚所睡的床铺。隔壁还有一个房间,因为用不到所以空着。

  ——昨天晚上,我跟在她背后走了一小时,抵达这个房间。挂在公寓入口的邮箱名牌上标着两仪,应该是她的姓氏。

  她——两仪将我带回房间之后,连句话也没说就脱掉皮夹克躺上床。

  漠不关心也该有个限度吧。我不由得心头火起,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袭击她。考虑归考虑,万一她大声呼救引来一堆人那可不妙。犹豫到最后,我决定用放在地上的坐垫当枕头睡觉。

  等到我醒来时,那女人已不见人影。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忍不住呢喃。恢复冷静后回头想想,两仪的年纪看来跟我差不多大。与其说她是女人,以少女来形容更为贴切。

  如果她十七岁,应该是学生。她去高中上课了?不,这房间未免也太杀风景了。室内只有床铺、冰箱与电话,挂在衣架上的皮夹克以及衣柜。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音响,没有廉价杂志,甚至连张桌子都没有。

  我忽然想起那家伙昨晚说过的台词。

  听到我说自己杀了人,两仪回答我也一样……那句不带现实味的话说不定是真的。因为这房间就像是逃死人的藏匿地点,近乎病态地缺乏生活感。

  想到这里,一股恶寒窜过背脊。我以为自己抽到黑桃A,其实搞不好抽到了鬼牌。

  ……无论如何,我都不打算在这待太久。虽然想向她道声谢,既然本人不在那也无可奈何。我像溜进来行窃的小偷般踏着谨慎的脚步,走出陌生少女的房间。

  来到外面,我漫无目的地四处逛。

  我一开始紧张兮兮地走在住宅区的道路上,世界却与我无关地一切如常,像时钟的指针般反覆上演没有变化的日常生活。

  结果不过如此吗?我自暴自弃地走向大马路.

  街上也是老样子,没有到处搜索胭条巴的警察,也无人向我抛来面对杀人犯的轻蔑目光。看来尸体还没被人发现。

  没错,就凭我这种半吊子犯下的罪行,不足以让世界立刻产生改变。我目前还没遭到追捕,却也没心情回自己的家。

  中午过后,我抵达设有狗铜像的广场.我随便挑张长椅坐下来,仰望大厦墙面上的大型电子布告栏。

  几个小时就这么茫然地过去了。

  今天明明是非假日,广场上的人来人往却十分热络。人行道上满是路人,每当红绿灯一转绿,过马路的大批人潮就堵住车道。

  其中大多数人的年龄和我相差无几,大都面带笑容或胸有成竹地往前走。他们的神情里没有迷惘,不——是想都没想过何谓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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