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牢牢钉在那人身上无法转开,除此之外不出别的解释。
伫立在小巷入口的人影——正是如此脱离常轨。
当着这片寒空,那家伙赤脚踩着浑圆的木屐。木屐的黑漆匠色与红鞋带衬托得那双白皙的裸足越发醒目,印象强烈得让人哑然失声。
不,撼动人心的奇异之处还不仅如此。
那人身穿橙色的和服,不是豪华的正装,而是可以在祭典上看见的简朴款式,居然还在和服上披了件红色皮夹克。
喀啷……声音再度响起。
木屐敲打地面的声响一步步地靠近。
摇曳的发丝、衣物的摩擦声。和我——胭条巴的意志无关,我感到自己的双眼正直盯着这个人物,不放过任何细微动作。
人影以若无其事的自然态度定上前。
一头彷佛用浓墨晕染的黑发长度不到肩膀,随意剪短的发型很适合他。
人影拥有纤细的身体与轮廓,雪白的肌肤与——一双彷佛直视我灵魂的黑眸,以及跟肮脏暗巷不相衬的幽美站姿。
她好像是个女人。
……不,她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应该称作少女。因为相貌太过端正,要说她是男是女都说得通。当然,无论她是男是女都一样美得让人发寒。然而,我却察觉这个人是女性。
「喂。」
融合和风与洋风的少女粗鲁地开口。
她一脸不悦地看着我们,毫不顾虑地走了过来。
原本包围我的三人组先是有些困惑,接着开始围住少女。这群已对暴力麻痹的家伙,对此刻出现的女人产生了欲望。他们暴露出乎常压抑的感情,威吓着她。
「找我们有什么事?」
那群家伙缓缓地逼近,三人似乎齐心一致想包围她不让人跑掉。人渣!我这么唾骂,却无能为力。这顿毒打让我的手脚处处瘀青,使不上力气。
我无法忍受那名和服少女被这群像假货一样的小鬼玷污。不——她有可能被这种杂碎玷污吗?
「我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没长耳朵啊?」
其中一人定到她身边怒吼。
她没有回答,只是随意伸出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真的像魔法一样。
少女纤细的手臂抓住包围的年轻人轻轻一扯,他就像没有重量似的兜转一圈,头下脚上地摔倒。
那是叫内股的柔道招式吗?她一连串的行动明明十分迅速,却自然流畅得宛如慢动作播放的影像。
剩余两人扑向和服少女。她仅仅一掌拍上对手胸瞠,其中一个便瘫在地上。我得用上激烈的暴力手段才能打昏一个人,她却只靠最低限度的动作就让两人丧失意识,过程花不到五秒钟。
这个事实使我战栗,最后一个家伙也发现对手并非常人。
哇啊!他惊叫一声拔腿就跑。面对逃跑的背影,少女抬腿踹向对手的头,那记漂亮的回旋踢甚至没发出半点声音便撂倒最后一人。
「啧,脑袋硬得跟石头一样。」
少女轻轻弹舌,抚平凌乱的和服衣摆。
我连话也说不出来,仅仅注视着她。
——在这个连路灯、甚至是月光都照射不到的垃圾堆中,唯独她的头顶仿佛有银色光芒倾注而下。
「喂。」
少女回过头来。我想说些什么,但嘴里满是伤口讲不出来。
她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扔向我,熟悉的钥匙落在眼前。
「这是你掉的东西吧。」
她的声音直透我脑海深处。
……钥匙。啊,是我刚才被揍时掉的吗?她之所以过来,是为了把如今已不重要的家门钥匙还给我吗?
事情办完之后,少女转过身去。
没有道别也没有安慰,她像出现时那般踏着如散步般悠然的步伐,渐行渐远……彷佛我根本无关紧要。
「——别……」
我伸出手。
我想挽留什么?为何试图挽留她?
我——胭条巴也觉得这种疯女人无关紧要啊。
可是——可是,我受不了现在被人抛下。不管是谁都好,我不想被抛弃。我没有任何价值、其实只是个赝品的冲动涌上心头,让人无法忍受。
「你先别走!」
我大喊着起身……虽然试图起身,却站不稳。我全身上下教在抽痛,扶着墙壁好不容易才半弯腰站好。
和服少女停下来,回头抛来的目光冰冷得令人背脊生寒。
「干嘛?我可没捡到其他东西。」
她淡淡地回答。脚边明明倒着五个人,这家伙却毫无感触。
「喂,你该不会想直接闪人吧?」
当我奄奄一息地开口,她终于环顾周遭的惨状。
倒地的家伙之中也包含被我打得头破血流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