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的背侧。在电梯的后面……也就是北边有一条通向西栋的走廊。
西栋,与东栋的构造完全相同。由于这栋公寓本身的性质,住在东栋的人不会进入西栋。尽管生活了半年以上,我却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风吹在身上如针刺般痛。
……西栋之中没有人居住。因此,就连电灯也只是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照明,从并列的房间中,完全看不到一丝亮光。只是凭藉月光来照明的,冬天的薄暗。
两仪毫不迟疑地定在无人的走廊上。406号室,407号室,408号室,409号室……一直来到了最后的410号室前,停下了脚步。
「议我觉得奇怪的,是一些微小的细节而已。」两仪一边注视着房门,突然一边说起话来。
「你不是说住在405号室吗。然而干也却是最后才念到你的名字。那个循规蹈矩的家伙不会毫无理由地改变顺序的。这样一来名为胭条的一家人如果不是住在四楼的最后的房间,也即是410号室,那可就太奇怪了。」
「——!你说什么?」
「那个电梯不是有一段时间无法运转吗?住户们全部住惯了这栋公寓时终于可以使用了。这就是开始的信号。这全部是,为了将南与北逆转过来而设下的机关。电梯是圆形的也好发出声音也好,都是在故弄玄虚。就连二楼不被使用也是这个理由。要在让乘坐的人发觉不到的情形下多转半圈,最低限度要预留出一层楼左右的距离吧。」
北与南——被交换了……?这种像小孩子游戏一般的装置,真的存在吗。但是,假设真正存在的话又怎么样呢?
从电梯中出来后所面对的道路是通向东栋的。这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事实吧。那么——若是没有注意到电梯回转半圈的话,从电梯出来定向面前的道路就是日常。
如果真的在一无所知的情形下回转后的电梯出口并非向南而是向北的话,我至今为止都是走进了西栋。这个大厅的南侧与北侧的构造完全相同。无论是哪一个楼的走廊都是直角形地折向左侧,所以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那么——你意思是指,这里才是我的家了?」
「嗯。正确说来是你仅仅入住了一个月的家。电梯开始运作之前的家。恐怕楼梯也随着电梯的运作而有所调整了。很难说楼梯的出口没有被反过来。这里的楼梯不是螺旋状的吗?」
啊啊,完全如此。我连点头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这种事情一般是会被发觉到的吧!」不想去承认而予以反驳,然而两仪却用很平静的眼神否定了我所说的话。
「这里并不是正常世界。是异界。周围尽是相同的方形建筑,风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公寓之中用墙壁分隔着。乳色的墙壁到处混杂着奇怪的形状,在无意识中给视网摸嗜加了负担。
——由于没有任何一点小的异常,所以也就注意不到大的异常。」
两仪将手伸向门把手。
「要打开了。这可是阔别半年的自己的家哟,胭条。」
两仪很开心似的说着。
我感觉到——这是,绝对不能打开的一扇门。
◇
41O号室之中,是黏稠的黑暗。
只有黑暗。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在耳朵的深处,响起这种声音。身体,还有关节,十分沉重。
「电灯,是这个吗。」黑暗中,两仪的声音响起。啪的一声电灯被点亮了。
「——」
倒吸了一口气。
但是,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种事情,早在很久远的过去就已经明白了。
「死了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两仪的声音十分沉着。啊啊,是这样吧。
在我们所进入的客厅中,有两具人类的尸体。污秽的人骨,以及微微附着在上头像肉一样的东西。腐烂的肉泥流到地板上堆积着,
变成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垃圾堆。胭条孝之与胭条枫——我的父亲与母亲的尸体。
我在一个月以前,由于不想再见到自己被杀的恶梦而杀死的父母的尸体。不过是半年以前的尸体。是现在也依然生活在东栋的名为脏条的家庭——对于这种矛盾,我无法再考虑得更多。
就像无事可做仅仅站在一边的两仪一样,我丝毫不觉得惊讶,怀着如同看着不断减少的沙漏一般无法思考的心,注视着尸体。与方才的光景——将我每晚所作的恶梦再次播放出来的事情相比,像这样,已然结束了
的尸体是那么让人不快。感觉不到特别的冲击。在久远的过去死去的人类的尸体。连究竟是谁也无法判别的骨头山。
原本是眼睛的部分开了两个如同黑暗的洞窟一般的洞,只是在凝视着虚空。
……毫无价值。像这样没有意义,毫无回报,愚蠢地死去的,是我的父母。无法忍受来自周遭的迫害,并且连因此而性情大变的丈夫也无法违逆,在不断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的结束将父亲杀死,同时也杀死了她自己的母亲。
尽管如此,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移开我的视线。这算什么。
我该怎么做。
——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只是极端厌恶的两个人死掉了而已,为什么我,会变得像是一个木偶呆呆地站在这里呢——?
这时。从玄关方向,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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