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是否真的是人类。
「看吧,你刚刚又动了这念头。不过你搞错不安的方向了,我之所以杀人是因为缺乏活着的真实感,你不包括在范围之内。」
……什么意思?她想说即使杀了我——胭条巴,两仪式也不会开心吗?
「可是——对了,你还是该找个新的藏身之处,胭条。我虽然没有活着的真实感——不过两仪式一定喜欢杀人。」
两仪如同告白一般严肃地悄然呢哺。
她用偏低的声调吐露不安的心情,话声断断续续……可恶,这女人本来就离我很远,现在感觉更在千里之外。
这令我有所领悟,我有多怕这个家伙——受她吸引的程度就有多强烈,不,是更凌驾于恐惧之上。
「——笨蛋,你才不是那种人!」
总之我就是想否定两仪的话语,接着往下说。
「你只是情绪不稳而已。赶快连络你那个朋友,把什么天大的麻烦问题通通扔给他。交朋友不就是为了互相打气吗,没有彼此交心的话迟早会分开——」
我一口气讲到这里后突然中断。就像刚才的两仪,我在感情的驱使下脱口而出,发觉了不该发觉的事实。
「——就是这么回事。我先睡了。」
我满怀苦涩地抛下一句总结,躺在地板上。没理会两仪后来说了什么,选择睡觉。
今晚我没有自信再跟两仪继续正常地谈话。
……理由很简单,我方才所说的话深深刺痛自己的心。
没错。无论再怎么尝试,都轮不到我扮演她的朋友。
/4(矛盾螺旋、4)
那一天,我人在初次遇见两仪的暗巷中。
尽管现在还是白天,只要没有行人来往,此处连街头的种种噪音都听不见。当时的血迹早已消失无踪,我独自伫立在巷内呼出白雾。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
十月进入尾声,自从我抛下家庭、工作与一切逃跑后即将满一个月。
然而,警方似乎没有通缉我的迹象。
不仅如此,我明明每天经过百货公司检查电视新闻,却从未看到我犯下的命案报导出来。我还翻阅过不少报纸,依然找不到相关报导。
那起命案和一般的街头命案类型不同。肯定会勾起电视观众的兴趣,不可能轻易当成意外处理掉。
「——难道——还没有人发现尸体?」
我听着自己喃喃自语,差点吐了出来。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家伙有什么下场——可是一想到尸体整整放置一个月无人发现的场面,强烈的忧郁侵蚀着我。
还是回去看看情况吧——不,这可不行。我没有勇气这么做,何况警察说不定已埋伏在现场守株待兔。
无论如何,我所能做的只有从外部收集消息而已。
——只要一次。
只要电视报导出那起命案一次,我可以做个了断从两仪眼前消失。一日胭条巴是杀人犯的消息传递社会,我将对两仪造成困扰,这理由足以让我割舍心中的留恋离开这座城市。
「可恶,为什么——」
为何我离不开两仪?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
风势开始转强,我随着凛冽北风的驱逐朝巷口走去。
我在马路上走了一段路,在遥远的斑马线上发现两仪的身影。除了那家伙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穿着和服配皮夹克。
我远远地看着她——找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是那一晚追逐我的不良少年之一,促成我和两仪相遇的原因。那家伙踏着熟练的步伐,极为自然地跟在两仪身后。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
——情况有些不妙。
我躲进人群之中,开始跟踪跟踪两仪的男人。
那家伙跟着两仪走了一段时间后转头离开,由当时的另一个小混混接手。
那伙人似乎无意对两仪不利,仅仅在跟踪她。话说回来——依照他们的水准来说,这次的跟踪行动有条不紊得让人大吃一惊。
监视他们一小时之后,我想到应该找出那些家伙换班后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挨过两仪一记飞踢痛得打滚的家伙,正好结束跟踪慢慢走远。我快步追上去,看到那家伙走进我刚才去过的暗巷。
——是陷阱。
不管是为了什么,有陷阱出现无疑是种不祥的象征。
我在通往暗巷的羊肠小道入口处停下脚步,定睛凝视巷内。从这个位置,不知能不能
设法查出他们的企图。
我眯起眼睛望去,发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那身穿酒红色长大衣的修长人影,应该属于男性。
他留着长长的金发,脚边跟着一只黑色德国牧丰犬。即使远远眺望,也看得出他脸上瞧不超人的势利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