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烦躁地脱下皮夹克扔在床铺上。
两仪坐在床上,靠着墙抬头注视天花板。
我忍住残留在背脊的恶寒走回房间,往地板坐下。
一段漫长到几乎让人丧失意识的沉默流逝——少女突然开口。
「我刚才去杀人。」
听到这句话,我该怎么回答才好?是这样啊,我只有点个头。
「不过却白跑一趟,我今天也没找到想杀的对象。刚才在走廊看到你,我想挑你下手或许就能满足,结果还是不行,杀了也没意义。」
「……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我老实地说出心声后,两仪回答「所以我才说不行啊」。
「我想要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不过,光是杀人没有意义。毫无目标地深夜在街头漫步,简直像个幽灵。我迟早——会毫无里由的杀人。」
两仪看来好像正对着胭条巴说话,其实却没在跟任何人交谈……她有如毒瘾发作的吸毒者一般茫然失神。
这种情况至今从未发生过。刚和我邂逅时的两仪即使深夜会出门散步,也不至于像这样带着满身的杀气回来。
「你是怎么了?两仪。这么消沉根本不像你,振作点!」
很奇怪的是——我居然一把抓住至今不曾碰触过的少女肩膀。
真不敢相信,比任何人事物更加超然的她……肩膀竟是如此翠薄。
「……我很振作。
夏天也有过这种感觉,那个时候也是——」
两仪好像察觉了什么不好的事,话声半途中断。
我放开她从床边离开。
两仪不再靠着墙,横躺在床铺上。
「喂,两仪。」
我试着呼唤,但没得到回应。这家伙以前曾说心是看不见的。因此,她绝不会对别人吐露肉眼看不见的烦恼。
没错——两仪是孤独的。
虽然过去的我也一样,却还是结识了几个泛泛之交蒙混过去。
但这家伙应该没有点头之交吧。她和我不同,连细节都完美无比,不需要粉饰寂寞。
「——两仪,你有朋友吗?」
我的背靠在床边,发问时不去看少女的脸庞。
有,两仪思索了一会后回答。
「咦,有吗?你居然有朋友!?」
两仪冷静地点头,与我大吃一惊反应正好相反。
「这样就好解决了。即使是吐吐没有意义的苦水也好,碰到沮丧的时候,就把满腹牢骚全部发泄给他们听啊,就算只是一时发泄也会轻松不少喔。只要抛开自己的烦恼,跟朋友们随便闲扯就行了。」
「……他现在不在,跑很远的地方了。」
少女的回答,令我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两仪的声音听来十分寂寞,或许只不过是我的错觉,两仪举起拳头用力槌打床铺,自顾自地开始发火
「那家伙实在太任性了!自己明明总是想到了就跑来我家,却只给了我电话号码。夏天还昏睡了整整一个月,为什么我得为了这种事烦躁得要命!」
她气得碰碰啪啪地大闹起来。
这一回,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那个两仪居然在床上挥舞手脚,闹起睥气——
不,实际上或许没有闹脾气这么简单,她可能正拿着刀子在戳枕头。谁叫床上传来的声响从碰碰啪啪变成了噗嚓噗嚓。
我不敢确认真相,决定不要回头去看两仪。
闹了一阵子之后,两仪安静下来。
无论如何,我非常羡慕那个足以让两仪如此失态的朋友。
我很想问问关于那家伙的消息。
「喂,两仪。」
「…………」
大概是心情还没恢复,两仪没有回应。我毫不在意地往下说。
「你说的朋友是怎样的家伙?在高中认识的吗?」
「……是啊,我们在高中认识的,他像个诗人一样。」
那个朋友哪些地方像诗人?和你同年吗?是男是女?我决定不追问这些,即使我知道了也没多大的意义。
「你深夜跑出去散步,是因为那个人吗?」
两仪思索了一会。
「不是。夜间散步是我的兴趣,杀人冲动也只属于我一个人,和谁都没有关系。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下……哼,简单的说,现在的我漂浮不定,甚至让你都感到不安。」
两仪有如事不关己般淡淡的叙述道。
「不安——我才没觉得不安……」
「你明明才刚说过,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悦耳的声音落在我的颈背上……彷佛有条冰冷的蛇沿着我的脖子爬过。有这么一瞬问,我怀疑躺在背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