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
在复苏后的我眼中,两仪式这个人的一生只不过是一段段影像。我并不认为那电影里的角色是我。
「简直像映在底片上的幽灵一样。」
我咬住下唇。
我不明白我自己,甚至连是否真的身为两仪式都模糊不清。
我彷佛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体内空荡荡的像座洞窟,连空气也如风一般穿透而过。
虽然不知理由何在,我的胸口彷佛真的开了个大洞。这让人十分不安——十分寂寞。胸中欠缺的那块拼图是心脏,轻飘飘的我无法忍受空隙的存在。
我太过空洞,找不到生存的理由。
「这是——怎么回事?式。」
我试着说出口,结果并未发生什么。
不可思议的是——这股令人忍不住抓挠胸膛的不安与焦躁,没让我感到痛苦或悲伤。
不安、痛苦确实存在,但这些感情终究属于过去的两仪式。
我没有任何感触,也对长达两年的死亡中复苏一事不感兴趣。
仅仅漂浮不定地存在着,对于自己活着的事实极度缺乏真实感。
/2
时间来到第二天。
看不到光线的我也能察觉清晨来临,是个小小的发现。
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令我格外高兴。晨间看诊在我思考自己为何高兴时开始,不知不觉之间结束了。
这个上午过得并不宁静。
母亲和哥哥前来探病,和我聊了一下。谈话内容就像双方素昧平生一般牛头不对马嘴,我只得无可奈何地按照式记忆中的态度应对,好让母亲安心回去。
我简直像在演戏,滑稽得令人沮丧。
时至下午,心理治疗师来访。
这名据说是语言治疗师的女子,态度活泼得不得了。
「嗨,你好吗?」
我不曾听说过有哪个医生像这样对病人打招呼的。
「我本来以为你会很憔悴,但肌肤还是很有光泽呢。听人转述的时候,我把你想像成像是站在柳树下的女鬼之类的,不怎么想接这份工作。嗯,是我偏好的可爱女孩,我真走运!」
从音色听来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初次见面,我是来协助你治疗失语症的语言治疗师苍崎橙子。我不是这间医院的员工,没有相关证件,反正你看不见,这也无所谓吧。」
「——是谁跟你说我有失语症的?」
当我不禁回嘴,女医生似乎连连点头。
「你会生气是很正常的。失语症给人的印象不太好,更何况这是误诊。芦家活像教科书般一板一眼,不擅长处理你这种特殊案例。不过,你也有错喔。因为懒得开口就什么都不说,才会被人怀疑有这种问题。」
她非常亲切地格格发笑。
——尽管这完全是偏见,我自顾自地认定她一定有戴眼镜。
「他们以为我得了失语症啊。」
「没错。毕竟你的脑部在那场意外受创,他认为语言回路可能受损了。不过这是误诊,你不说话并非出自肉体的障碍,而是精神上的影响吧?因此这不是失语症,是无言症。如此一来,我也没有用武之地,但我可不想刚上班不到一分钟就被解雇啊。我的本业工作上碰巧有空,就陪你一阵子好了。」
……多管闲事。
我伸手想按叫人铃,却被女医生迅速地一把抢走。
「——你……」
「好险好险,万一你将刚才那番话告诉芦家,我恐怕得立刻走人。让他们误会你得了失语症有什么关系,你也不必再回答无聊的问题,不是很划算吗?」
……她说得确实没错,但把这点明白说出口的她究竟是何来路?
我包着绷带的双眼转向来路不明的女医生。
「你并不是医生吧。」
「没错,我的本业是魔法师。」
我傻眼地吐出一口气。
「我对变戏法的家伙没兴趣。」
「哈哈,的确如此。你胸口的洞靠魔术师根本填补不起来,只有一般人才有办法填补。」
「——胸口的洞——?」
「没错,你应该早就察觉了吧?你已经是孤单一人了。」
女医生轻轻一笑,从坐位上起身。
傅入我耳中的只有她摆放椅子的声响,与离去的脚步声。
「现在说这些似乎还太早,今天先到此为止。明天再见罗,Bye~」
她突然地现身,又突然地离开。
我举起不听使唤的右手捣住嘴巴。
我已经是孤单一人。
胸口的洞。
——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