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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礼园是全体住宿制的学校……」
而她却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太奇怪了。她碰到了什么麻烦吗?或者是不遵守校规的不良少女?
一方面也是看在她与妹妹同校的关系,我开口呼唤少女。
小姐?少女听到我的声音后缓缓地回过头,一头束起的长长黑发随之流泻。
「————————」
她似乎微微地——难以察觉地倒抽了一口气。
眼前是一位长发少女。她的眼神沉稳,看起来非常文静。她五官端正的娇小脸蛋长得很可爱,却有着精致锐利的轮廓。那种微妙的平衡感,很接近日本人偶的美。
她的长发笔直地披在背后,左右两边各有一束头发在耳畔稍微扎起后垂到胸前,互相对称。本来左右对称的发丝只有左边空空荡荡,就像被剪刀剪掉了。
少女的浏海修剪得很整齐,一眼就让人联想到豪富之家的千金。
「有什么事吗?」
少女脸色苍白地回答。
她的嘴唇泛紫,显然出现了发绀症状。她一手捂住小腹,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
「肚子痛吗?」
「不是的,那个——我,这个——」
少女装出平静的模样,回答的话语却徒劳地兜着圈子。
她看起来摇摇欲坠,简直就像我第一次遇见时的式,散发出随时都会倒下的气息。
「你是礼园的学生对吧。错过电车了吗?这里离礼园很远,要我帮你叫计程车吗?」
「不,不必了,我身上没有钱。」
「嗯,我也没有。」
是吗,少女困惑地眨眨双眼。
……看来我反射性的回应太出人意表了。
「这样啊,那你家就在附近吧。我听说礼园是全体住宿制的学校,原来可以申请外宿
吗?」
「不,我家距离这里比学校更远。」
真伤脑筋,我搔搔脑袋。
「那你是离家出走啰?」
「是的,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真头痛。
仔细一看,少女已经浑身湿透。雨下到刚刚才停,她之前大概连伞也没有撑,身上正滴着水滴。
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讨厌见到被雨水打湿的女孩。
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自然地脱口而出。
「今晚你来我家过夜好了?」
「这怎么行,我方便过去打扰吗……!?」
少女依然蹲在地上,露出求助的眼神问道。
「嗯。我是一个人住,没问题的,但我不保证你的安全喔。虽然我没那个意思,万一发生什么巧合,我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我好歹也是个健康的年轻男人,请你把这种风险考虑进去。要是你可以接受的话,就跟我来。很不凑巧,今天是发薪目的前一天,我家里什么也没有,不过起码还有止痛药。」
少女很高兴。看到她毫无戒心又纯真的笑容,我也跟着高兴。
当我伸出手后,她缓缓地站起身——那一瞬间,我发觉少女所坐的柏油路面仿佛沾着红色的污渍。
◇
「还得走一段路,如果你觉得很难受就跟我说。区区一个女孩子,我还背得动。」
「好的。不过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会痛。」
她客气地回答,一只手却仍然捂在小腹上,怎么看都像是正承受着什么疼痛的折磨。
我不知怎地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
「肚子痛吗?」
不,少女在否定后陷入沉默。
我们缓缓地往前走。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少女颔首。
「——是的。非常……非常痛,我快哭了——我可以、哭吗?」
当我点点头,她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
……不知为何,不可思议的是,她露出仿佛在作要的表情。
◇
由于少女没有说出姓名,我也没有报上名字。我总觉得,这么做比较有礼貌。
我们回到公寓时,她表示想借用浴室冲澡。因为她还想烘干湿透的制服,我便离席回避。
我找个常见的藉口说要出去买烟,就出了门。再也没有什么时刻,会比跑去买一包没有在抽的烟更让我亲身感受到自己是个滥好人。
消磨了大约一小时后,我折回公寓,发现少女已经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将闹钟时间拨到七点半,放在床头。
……要入睡时,我格外地在意少女那件腹部被割破的制服。
隔天早晨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无所事事地正坐在起居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