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向下一家店。
我提议看场电影或到咖啡厅休息一下,遭到拒绝……的确,要我和现在的式一起去那些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
式讲了很多话。
如果我没有弄错,她的精神似乎相当亢奋,就是所谓的兴奋状态吧。我们逛的大都是服饰店,不过全都是女装店,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逛了四小时,征服四间百货公司后,总算感到疲倦的式开口说想吃东西。经过一番犹豫之后,我们最后挑了速食店。
坐定之后,式脱下外套。
那身与环境不相称的和服引来周遭的注目,但她本人好像毫不在乎。
我下定决心,提出从刚才就 血放在心里的问题。
「式,你平常都是这样说话吗?」
「在我出现的时候是。不过,这没有什么意义吧?黑桐你不也可以改变口气吗?」
式好像觉得不太好吃,大口大日地吞着汉堡。
「嗯,不过至今还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今天是我第一次出现,过去我的意见都和式一致,就保持沉默。」
……我一点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个嘛……说得简单一点,应该算是双重人格吧。我是『织』,平常的则是『式』。
但我跟式并不是两个人,两仪式永远只有一个。我跟式的差别,大概只在于事物的优先顺序有所不同,我们喜欢的东西顺序不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沾湿指尖在纸上写字。纤细白皙的手指,写下织与式这两个发音相同的文字。
「我一直很想跟你交谈,就只是这样:但对式而言,这并不是她最想做的,所以就由我来代她执行。懂了吗?」
「嗯……大致上。」
我没把握地回答。
然而,我对她所说的事深有体会。
我想到了可以印证她有双重人格的例子。我曾在入学前见过式,她却说不记得有这回事。当时我还以为她讨厌我,实情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理解了。
不,更重要的是,这么相处半天下来,我确定她果然就是式。就和式……不,织所说的一样,她只是说话口气不同,行动本身却与式相同。就连我从她说话方式中感受到的不对劲,现在也已经几乎都感觉不出来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就快要瞒不下去了。」
式若无其事地喝起果汁。她将吸管凑到嘴边,又立刻放开。式并不喜欢冷饮。
「坦白说,我就像是式内心那股想破坏东西的冲动,是她最想发泄的感情。但是之前并未出现那样的对象,因为两仪式不关心任何人。」
织淡淡地说。
在那双太过深邃的漆黑眼眸直视下,我动弹不得。
「不过你放心,现在和你交谈的我好歹也算是式。我只是讲出式的意见,不会突然发飙。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只有讲话口气不一样……可是,最近我和她有点不合,我所说的话你就听个一半吧。」
「……不合……那个,你和式之间会吵架吗?」
「拜托喔,人要怎么跟自己吵架?无论做出什么事,那都是我们双方所期望的,因此我们彼此都没有怨言。无论我再怎么挣扎,肉体的使用权仍在式手上。我能这样跟你交谈,也是因为式认为我可以和你见面……不过说了这些话之后,等一下我又得好好反省了。『可以和黑桐见面』,不像是式会说的话吧?」
说的也是,我不由得立刻颔首。
织笑了起来。
「我就欣赏你这点。不过,式却讨厌你这点,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歧异。」
……?那是怎么一回事?
式讨厌我不经大脑的一面吗?
或者,她是讨厌自己欣赏这一点?
明明没有证据,我却感到答案应该是后者。
「说明也告一段落,今天就讲到这里。」
织突然站起身,披上夹克。
「再见。我很中意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名叫织的式从皮夹克的日袋里掏出汉堡钱放下之后,飒爽地消失在自动门外。
◇
与织分别后,我回到自己居住的城镇,太阳已经下山。拜那件连续凶杀案所赐,即使时间才到傍晚,路上的行人就变得很少。
我回到家的时候,大辅表哥正好来访。
与织的会面让我精疲力竭,我随口打过招呼之后,将脚放进暖桌里躺了下来。
大辅哥也把脚伸进暖桌下,为了争取在狭窄空间里搁脚,我俩默默地展开一场争夺战。
结果,无处可躺的我只好坐起身。
「你不是很忙吗,大辅哥。」
我边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柑橘边开口,是啊,大辅哥没精打采地回答。
「这四个月就有五人遇害,我当然忙得很。就是因为没时间回家,我才会来舅舅家休息,再过一小时就得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