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了。”
我把芽衣留在原地,以石枪撑住身体站起来。芽衣则是慢了一拍,才连忙从地上跳起来,然后直盯着我所注视的方向,屏息以待。
尽管觉得天色比起先前稍微明亮点,不过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沉浸在阴暗夜色的树木之间,露出一只白皙的前脚。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抑或是所谓的必然。
来访者只有一位。
“剥脸者。”
“皋月。”
我们同时发出声音,呼唤着来人的名称。
即使在一片昏暗之中,也能看出剥脸者的身体与前脚都沾满血迹,刺在她背上的两根石枪,就像是一对尖角。由于她无法把脚伸到背上,因此没办法把枪拔出来。她似乎只受到轻伤,从她的举手投足间并未感受到疲惫或难以行动。
“长老他们都死了吗?”
就算明知得不到答案,我仍开口询问。剥脸者没有回答,而且仿佛没有把我看在眼里,始终凝视着一旁的芽衣。芽衣身形一晃,向前跨出一步。
“你认得我吧?”
芽衣温柔地……不对,是气若游丝地提问,语气显得既谨慎、纤细又微弱。
这次,剥脸者开口回答,她只发出令人难以理解、既刺耳又令人反感、像是惨叫的声音,而且眼角还流下体液。可能是体型的关系,体液的量也很多。
芽衣似乎也完全听不懂,即使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但最后只露出暧昧的笑容。
剥脸者踏着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芽衣,我连忙挡在两人之间。
纵使她是芽衣的朋友,始终是东方部族,也是会剥下他人脸皮的危险人物。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并不乐见她接近芽衣。
对方也表现出对我的反感,随即举起前脚。我在看清楚她以笨拙的姿势架起手中道具时,大感不妙地举起石枪。即使明知只是白费力气,我仍摆出战斗姿势,随后有一道光射向脚边。那道神之光,烧掉了生长在地面上的杂草。我对强光感到刺眼的同时,也以石枪挥掉逐渐扩散的火焰。我吓得浑身冒汗,汗如雨下。
我没料到对方会在森林深处发射神之光。她故意射向脚边,应该是在警告我,要是我抵抗的话,她会毫不手软地让我消失在强光之中。芽衣似乎想对“皋月”说话,可是只能在声音与眼神上白费力气,未能顺利传达出去。在这个情况下,能拯救我的人是……芽衣。
既然对方不打算手下留情,我也不会落人于后。
我抓住芽衣的手,把她抱向身边。剥脸者露出龇牙裂嘴的表情,头部用力向后仰。纵使她很愤怒,但只要我和芽衣紧紧相连,神之光就无法单单烧死我一人。我顺势向后退,拉开距离之后,立刻弯下身子。
“进去!”
我拉着芽衣的手,大声呐喊。
我们穿过遗迹的入口,保持半蹲的姿势冲进内部。在一片黑暗中,我们多次被垮下的天花板与松软的地面绊住脚步,即使身体用力撞了一下,我也毫不在意,为了与敌人拉开距离而狂奔。途中,芽衣原本是被我拉着向前跑,后来也终于放弃抵抗,随着我迈开脚步。在不小心绊到脚摔倒后,我们靠在墙边喘口气。耳边随即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是在这片黑暗之中,对方势必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我们。
芽衣弯下身子,凝视着周围。
“这里是楼梯那侧,对面是……厕所?”
“不知道。”
我听不懂这句话,却能明白她所指地点的意思。
“她在这里面,应当不会使用神之光,毕竟会导致遗迹崩塌。”
倘若仅有我一个人,对方只需待在外面发射神之光,令这里崩塌就好。但如今芽衣也跟着进来,我估计她没办法那么做。不好意思,我得让芽衣充当人质。另外说来惭愧,我为了确认另一件事,与芽衣面对面。
在一片昏暗之中,为了能看清楚对方的眼睛,我把脸凑近到芽衣面前。
我隐约能看见,芽衣她那双美丽的眼眸。
“我将会杀死你的朋友,就算这样……”
“我也会跟你一起走。”
我还没把话问完,就已经得到答覆。我像是想粉碎芽衣心中的不安,用力握紧她的手。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别哭啦。”
“我偏要哭。”
芽衣显得很有自信,露出笑中带泪的表情。她还真容易哭泣。
由于回音的关系,让人难以听音辨位,但是仍能听出对方的脚步声正逐渐逼近。我们在黑暗中依靠彼此,同时我也对自己的脖子无法伸得更长感到懊恼无比。真希望自己能像其他家人一样,更自由地操控自己的身体,不过我应该是个死脑筋。拥有与常人无异的形体,只能以人类的身分活下去。
在想通这件事之后,我架起石枪。
既然芽衣很满意现在的我,也就无所谓了。
“………………………………石枪。”
这是我方仅存的武器。不对,还有芽衣的短剑……只是现在还轮不到它出场。
单就身体能力而言,对方远